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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是一個不論盟友或對手,都要明算帳的人,」台大政治系教授張登及在回答未來川普政府會對台灣採取哪些措施時,認為應該區分是川普個人或他的團隊來處理這些問題,不過,台灣需要特別當心,曾被川普本人點過名,並挑明很多產業都占了美國便宜,包括晶片與台積電等,「可想而知,他一上台在很短時間內,(台灣)就會有貿易談判的壓力。」
日本已故首相安倍晉三,是國際間公認最了解川普、又有私交的領導人。國策院副院長郭育仁引述安倍對川普的性格描述:川普重視數字,較不重視價值,敵人與朋友的分野和常人判斷不同,再來是川普不喜歡談判,經常採取「要就達成協議,不然就拉倒」(strike a deal or leave it)的態度。
安倍觀察,川普認為談判是一種弱者的表現,身為強者就要向弱者施壓,此外,川普也不喜歡長時間醞釀的事,他希望馬上立竿見影。
從安倍過去對川普特殊性格的描述,加上川普在這次選舉中取得完勝,這讓台灣在與美國新領導人和其政府團隊打交道時,會出現結構變化,而這個變化,也將形成台灣未來嚴峻的挑戰。首當其衝的三大挑戰,分別是被川普點名偷走了美國人生意的台積電,以及在「保護費」論述下,台灣不可避免要提高國防預算,以及川普「無差別」要求出口美國產品加徵10%關稅,台灣也將一體受害。
1、台積電何去何從?政府如何幫避險
正如旺宏董事長吳敏求日前告訴媒體,美國要求台灣晶圓廠在美國建立先進製程生產據點,都已緊鑼密鼓進行,有人認為可以提高對美軍購向美方支付保護費,但他認為這不是美方真正想要的。他說:「美國未來勢必會要求台積電把5奈米以下、甚至2奈米以下的全數製程複製到美國,台積電恐怕沒有Say No(說不)的本錢!」
的確,台積電是台灣高科技的領頭羊,市值亦占台股近四成,是台股中喊水會結凍的權值股。儘管經濟部長郭智輝在立法院答覆立委質詢時強調,台積電台灣廠必須領先對外投資廠一個世代;但畢竟資源有限,況且面對強勢如川普者,台積電如何維持日益龐大的海外投資,又不排擠國內,將是政府與台積電共同的棘手任務。
郭育仁認為,在台美關係中,政府會比較重視避免重複課稅協議,「至於晶片議題真是有點複雜! 」他認為,川普針對的先進晶片,不可取代性高,「因此這是一種表態」,不過,要直接對台積電生產的晶片課徵懲罰性關稅,「我覺得難度有點高。」
日前在國策院的研討會上, 匯理國際政策諮詢集團董事長譚耀南直接建議,台灣必須非常清楚地向川普和其政府提出論述並溝通,「台積電並不等於台灣,也不是『護國神山』;而台積電是全球前十大的半導體的公司,都以美國客戶和國際投資人為主,在美國、日本、德國都有生產線,」
這番話也隱含,台積電是有完整公司治理且成熟的公司,其中外資持股近七成,也可以說是一家在台灣註冊的美國公司,台灣政府對台積電沒有實質控制與影響力。讓台積電與政府脫鉤,或可降低地緣政治對企業經營的風險,不過,國發基金至今仍持有逾6%的台積電股票,似乎很難完全撇清政府與台積電的關係。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大選剛結束,就傳出特斯拉創辦人馬斯克以地緣風險為由,要求數家台灣星鏈供應商將衛星網路供應鏈移出台灣,雖然經濟部11日緊急發布通知說,與相關台廠連繫後,業者稱未接到要求把工廠遷出台灣的通知,但這樣的「滅火」,仍無法解除外界疑慮。
面對川普,加上抗中需求,政府實際上無法替業者避險,也很完全難扛住風險,如果未來美國持續向台灣的高科技業者施壓,壓力將直接落在高科技業身上。
2、無差別加徵10%關稅 台灣只能吞了?
川普的政見中,除了要對中國大陸加徵60%的懲罰性關稅,也將向對美國有大量逆差的貿易夥伴,加徵10%關稅,外資圈點名,在半導體享有優勢的台灣、韓國,以及受利於供應鏈移轉的越南,最需要當心。
根據財政部最新統計,今年1-10月,我對美國出超529.20億美元,約是川普第一任期的十倍,目標如此巨大,恐怕難逃川普雷達。去年對美順差高達444億美元的南韓,近日也已宣布,將擴大對美採購天然氣與原油。
淡江大學戰略研究所副教授黃介正表示,過去幾年,台灣對美國飆升的貿易順差,未來勢必要做貿易平衡,「若是賴海哲(Robert Lighthizer)出任美國財政部長,台灣就要非常謹慎了。」
持同樣看法的,還有政大國際關係研究中心研究員袁易。他說,「川普勝選,我最擔心的第一個人,就是2017年曾被川普任命為美國貿易代表的賴海哲,他是自由貿易的殺手,而且對於台灣非常嚴厲。」
過去,美國對盟友施加的貿易平衡壓力,除了採購,也包括強迫對方匯率升值。在川普競選時,他曾多次提到自己是弱勢美元的擁護者,強迫新台幣升值,是否為其囊中策略,或許該是央行該傷腦筋的課題了。
面對種種變化,郭育仁直言:「大家要準備面對一個與過去20年常態不同的新常態了!」這個新常態,並非台灣一個國家或少數國家可以逆轉。
3、國防預算強迫上漲 兵役也延長?
「川普上任,台灣的國防預算必然會增加」,中研院歐美研究所研究員林正義分析,過去在川普任內,美國軍售台灣超過180億美元,反觀民主黨的拜登執政四年,對台軍售僅有77億美元。
他提醒,國防預算增加,「不是只有美國賣武器給台灣,這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小的部分,」政府還要思考的是,台灣自己的國防工業、國軍的待遇、裝備和福利等重要議題,該怎麼辦。
黃介正分析,增加國防預算不是只有買軍備,訓練和演習(raining and exercise)是軍事採購硬體以外非常重要的環節,尤其我們國軍的人數越來越少,軍事採購越來越多,裝備都要有人來用,政府未來必須提出更多誘因讓軍人留任,並招募更多人加入國軍,「不是美國在看,大陸也在看。」
由於過去川普任命的前美國國防部長艾斯培(Mark Esper)曾主張,台灣應強化徵兵制度並延長義務役期,讓年輕的台灣男性、女性在軍隊中服役至少1年。
袁易也警告,「川普執政後,台灣的兵役可能會增加到兩年」,而且美國內部面對財政和國債的內部壓力,為了增加收入,一定會要求其他國家多付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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