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將唱進美國！告五人執迷不悔的信念揭「6年來最大不同」

【EDITOR IN CHIEF_KAYT HSUEH;PROJECT DIRECTOR_DOMINIQUE CHIANG;PHOTOGRAPHER_KUO HUAN KAO;ART DIRECTION＆STYLIST_QUENTI LU;GAFFER_DAHOW WANG, WANG YOU ZENG, WAN WANG;STYLING ASSISTANT_POGA LIN, MENG JUNG LEE;MAKEUP_CHLOE C;HAIR_UFFIE CHIEN AT HCHAIRCULTURETAIWAN;INTERVIEW&TEXT_ DOMINIQUE CHIANG】

本月ELLE國際中文版在迎來32週年之際，邀請到三組重量級明星拍攝封面，接著登場的是人氣樂團告五人。作為華語流行樂壇近年來最受矚目的大勢樂團，這一路走來驚喜不斷，音樂不僅帶他們飛出故鄉宜蘭，更飛向全世界。從2018年拿下金音獎最佳新人獎，出道短短6年接連發了3張專輯，成為最受歡迎的樂團之一，今年更馬不停蹄地展開巡迴演唱會，從4月的小巨蛋，到11月獲選為Coldplay演唱會暖場樂團，年底更將唱進美國紐約林肯表演藝術中心！

訪談中問及這6年來的成長，最大的不同是甚麼？「我們最大的一樣是我們願意突破。因為這個信念始終不變，才可以在6年短短的時間內，一直穿越許多世界。」

從台下只有5個人到2萬人的演出，不管舞台大小，告五人始終維持同樣的開場白。永遠都像初見面般，真誠地向歌迷介紹自己。這也是告五人最迷人的地方，從愛上音樂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毫無保留地把心中的浪漫與熱情，留在創作裡。

拍攝前一天碰到颱風來襲，正在中國大陸巡迴演出的告五人原定班機取消，重新更改，才風塵僕僕抵達台灣。一大清早，受到颱風影響，宜蘭颳起暴風雨，3個人再從宜蘭開車趕到台北工作拍照。出道至今，無論在哪裡表演，只要能夠通勤往返，告五人都會選擇回宜蘭。宜蘭是熟悉的家，是謙哥（團長兼鼓手）、雲安（吉他手兼主唱）和犬青（主唱）3人組團相識的地方，也是告五人音樂的起點。但說也奇怪，作為華語流行樂壇近年來最受矚目的大勢樂團，3個人從小都沒想過會踏上音樂之路。

意外走上的音樂之路

謙哥是唯一從小接觸音樂的人。小時候被父母送去管樂團學打擊，目的只是培養小孩多一個興趣。非科班出身的他，循著正常升學程序念書，畢業後因緣際會碰到一位爵士鼓老師，深受爵士鼓吸引，於是開始跟隨老師學鼓。「但老師提出一個條件，希望我先找一份工作，有一份穩定的收入，再來學鼓。」謙哥不加思索答應，立刻找了負責安裝網路線、光電纜的通訊工作，一邊工作一邊學鼓長達7年之久。「後來碰上告五人組團，終於把我這7年來的爵士鼓派上用場！」

雲安則是無心插柳，本來高中要參加電腦研究社，填志願的時候卻被讀同一所學校的哥哥，也是《披星戴月的想你》的作詞人潘燕山給改了。哥哥說，「不行，你要去吉他社！」為什麼要去吉他社？他一臉狐疑卻沒有抗拒。沒想到開始學吉他之後，一發不可收拾，產生濃厚的興趣。後來幾乎不讀書了，每天中午就是跑社團，上大學後，更著了魔般瘋狂參加各大專院校的吉他比賽。他笑嘻嘻地說，「我沒有贏過一場比賽，一場比賽都沒有！但我不是為了贏才去比，而是為了克服上台的緊張感，於是開始參加。」刻意培養出來的膽量與實戰經驗，都成為日後表演的養分。

相較於其他兩人，犬青自嘲自己最不勵志。喜歡時尚的她，原本打定主意要成為服裝設計師，還連考3次才考上實踐服裝設計系。之所以報名學校歌唱比賽，是高中時候為了上網購買服裝設計原文書。「第一名有1000元獎金，就可以付我的書錢，原文書很貴。」怎知天算不如人算，那年第一名有兩個人，身為學姊的犬青，只好跟同樣得獎的學妹說：「沒關係，我們就一人一半吧。」但比賽影片被雲安看到了，雲安對犬青的聲音印象深刻，於是就問，「我寫了一首歌，你要不要來幫我唱？」犬青答應，聽了雲安的作品驚豔不已，好好聽！

「他是我第一個歌迷，我也是她第一個歌迷。」兩人有默契地相視而笑。日常裡每一個不經意的決定，看似不相干，卻把3個人冥冥中拉在一起。屬於告五人的緣分，就此開展。後來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故事了。

第3張專輯《帶我飛》的同名歌曲〈帶我飛〉，是雲安高中就寫的歌，當時的他們單純憑著對音樂的喜愛，共組樂團。然而這一路驚喜不斷，音樂不僅帶他們飛出宜蘭，更飛向全世界。從2018年拿下金音獎最佳新人獎，出道短短6年接連發了3張專輯，告五人風風火火成為最受歡迎的樂團之一，今年更馬不停蹄地展開巡迴演唱會，從4月的小巨蛋，到11月獲選為Coldplay演唱會暖場樂團，年底更將唱進美國紐約林肯表演藝術中心！

每一次表演都是全新的開始

談到超乎預期的走紅速度，他們感到幸運又不全然只是好運。「這一切發生得又快又慢，從出道至今，可以說是3天一小演、5天一大演，只要有任何表演機會，都不會錯過。光是校園，就不下百場。因為你就是要經歷這麼多的演出，才有足夠的能量去撐起更大型的表演，唯有透過不斷的、不斷的、不斷的表演……」雲安特別加重語氣，只有努力，沒有僥倖！

表演沒有大小之分，每一場都是全新開始。每一次站上舞台，都把自己視為新人。犬青一貫的開場白是，「大家好，我們是告五人，我們只有3個人（笑）！」雲安立刻充滿活力地接話，「對，我們撞到人會說對不起，我們是很有禮貌的樂團。」從台北到成都，不管哪一個城市，哪一個舞台，即使在萬人小巨蛋，面對新的舊的粉絲，他們始終保持最真實的自己。告五人，只是一個真心熱愛表演的樂團。

「歌迷聚集的時候，也讓我們看到不同的世界聚集在一起。」雖然巡演很累，很消耗，他們總是精力充沛。「表演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就算同一首歌反覆唱幾百遍，每次都很享受，因為每次都不一樣。而且，如果你沒有讓我唱這首歌，我不會回家、不想下台（笑）。我已經唱了幾萬次我還是要唱，我現在就要唱這首歌！」超時怎麼辦？就請公司想辦法囉。

經歷這麼多場表演，告五人特別感謝五月天之前邀請他們擔任開場嘉賓，是一次很大的震撼教育。犬青：「第一次面對兩萬人，台下沒有1個人認識你，然後底下還會說那是誰？告五人是誰？只有3個人，不是5個人？」雲安補充，「但唱到後面你會發現，他們不知道我們不重要，沒關係，我今天只要把我的演出演好。你不認識我，我就主動去認識你，去跟你打招呼啊！」五月天高規格的舞台音響和聲光效果，更加激勵他們，要努力讓自己的幕後團隊變得那麼厲害！

把汽車旅館改裝成錄音室

回想這6年來的成長，最大的不同是甚麼？「沒有不一樣！」犬青和雲安異口同聲。一旁安靜的謙哥， 終於打破沉默，「我們最大的一樣是我們願意突破。因為這個信念始終不變，才可以在6年短短的時間內，一直穿越許多世界。」

籌備第3張新專輯，告五人又再度突破自我。他們把位於宜蘭的一家汽車旅館，改裝成錄音室。最初的想法是，想要去夏威夷錄音，因為夏威夷是個多雨的地方。「我們每次去哪裡都下雨。然後宜蘭也下雨。」但考量到時間來不及，於是製作人折衷傳來一張Google地圖照片，手機訊息寫著，不如就去這間夏威夷汽車旅館錄好了！犬青和雲安認真一看，欸，這不就是謙哥他家開的！？「真的是他家，我們還問，你要訂什麼樣風格，日式風還是歐美風？」3人笑翻，太荒謬了。但更荒謬的是，公司居然認真考慮，不僅來場勘，後來更大手筆改造一個房間，特別加裝吸音隔音牆，直到錄完才打掉。

太可惜了，怎麼沒想到要留下來？「因為人家生意興隆啊，我們在錄音時還會聽到一些靡靡之音（笑）。」從籌備到改建，汽車旅館錄音室花了1個半月完成。卻只用了10天的錄音時間，每天錄1首歌。「整個過程超好玩的，有那麼一點實驗，又有那麼一點自在。很感謝公司跟我們一起瘋。而且我們還錄盤帶，只能one take，一個take就是直接到底。等於是要在1天之內，把樂器和vocal全部錄完。」既新鮮，又充滿挑戰的刺激感。這也表示什麼呢？雲安自豪地抬起頭來，「我們並不會墨守成規去守在自己所謂安全感的地方！」

除了錄音地點，歌曲編排也打破前兩張模式。專輯從第1首歌名到最後1首歌名，念起來其實就是一段話，完全忽略了聽覺的順暢度，所以大家可能會聽得不太習慣。「前2張聽起來舒服，前面是快歌然後中間小慢，然後再慢歌，最後慢慢地結尾這樣。但這張卻把很像結尾的歌放在前面，突然間情緒起伏就很大……」犬青解釋，因為生活就是這樣啊，沒有甚麼是理所當然。

〈啊我忘了帶雨傘〉、〈你所到之處（就下雨）〉，淺白又日常的歌名，都是你我曾遇過的煩惱。「人生不可能永遠都處在舒服的狀態，我現在小學讀完，接著上高中，但高中一定會碰到青春期，那個情緒就會突然啪啪啪地……讓你措手不及。就算上大學，離家住宿也不見得開心，因為你可能要在一個奇怪的宿舍跟一群不認識的人睡在一起。」巧妙的隱喻，來自他們曾有過的生活經歷。

想要保護自己心愛的東西

因此第3張專輯，他們自認是最告五人的專輯。甚麼是最告五人的專輯？犬青和雲安又開始相互拌嘴，「就是迷幻樂園，病懨懨的樣子，然後又發現自己完全不是那個狀態。」你一言我一語開玩笑，才認真回答。

「第1張專輯《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在講愛的10種不同面向，我們對愛的認知與自我實現；接著第2張專輯討論安全感，製作時碰到疫情才發現，原來我們這麼需要安全感；第3張專輯剛好疫情結束，好像被迫得回歸到現實，原本我只有看到你的眼睛和口罩，但當你突然拿下口罩，又變得好陌生， 明明我們都在交流，卻感覺要去重新習慣我不熟悉的人……因此第3張專輯定調為，在脫離前兩張的愛與安全感，我們究竟要飛去哪裡？不想用太複雜的文字， 所以就一言以蔽之《帶你飛》。」一句話囊括所有事情，令人摸不著頭緒，又任性又浪漫。

帶你飛，究竟可以飛到哪裡？告五人其實沒有答案。目的地不見得重要，重要的是過程，以及你願不願意離開自己的舒適圈？「我們一直沒有設限，只是做自己喜歡的音樂。新專輯發表之後，聽到各種評論，包括負評，也不太會為這種事情走心。相反地，我們會更認真感謝喜歡我們音樂的人，因為我們看到了同樣的風景，同樣對自己心愛的事物有所想保護的感覺。」

3人齊心同力，要用一首首創作守護心愛的音樂和家園。因此每次回到宜蘭，他們總是把自己歸零。比鄰而居的3人，過著極其平淡簡單又規律的生活。早上6點起床、晚上10點睡覺，日常時間多半都在練鼓、寫歌，偶爾只有犬青會追追劇。「背後的付出是必須的！麥可傑克森1天都要花8小時練舞，更何況我們都不是天才。就算有百分之5的天分，剩下百分之95就是努力。」

這是告五人執迷不悔的信念，你聽見了嗎？

【完整內容請見ELLE雜誌 2023年10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