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Superorganism宇宙如何誕生？被蝙蝠俠和網路迷因點燃的靈感大爆炸

他們原本是8位分散於世界各地的音樂創作同好，最終在英國成軍，歌曲不但熱播洗腦，還成為2018年最夯的西洋新聲代。Superorganism今年1月正式展開亞洲巡迴，台灣的樂迷終於也有幸在1月16日當天親眼看到他們繽紛逗趣的現場。

演出前，吉他手Harry以及三位和聲Ruby、B與Soul接受了我們的訪問，他們整個受訪過程所展現的精力充沛和七嘴八舌，反映的正是Superorganism的歡快精神。

Q1. 很高興你們來到台灣！目前亞洲巡迴已經先造訪了曼谷和新加坡，感覺如何呢？

Ruby（以下簡稱R）：我本來不抱任何期待，畢竟我們這麼新、又沒來演出過，但觀眾們的反應好得不可思議！

Harry（以下簡稱H）：我從來沒想過有機會來到台北，但現在這裡居然有歌迷等著要聽我們兩年前在臥房裡做出來的音樂，我不知道要怎麼用言語來形容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幻。

B（不用簡稱，就是B）：歌迷的表現真的有夠讚。像是在第一站新加坡，他們每首歌都有辦法跟唱，每、一、首、喔！甚至還跟得上合成器的旋律一起哼唱。

Soul（以下簡稱S）：簡直就像是足球賽觀眾的應援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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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2. Superorganism一共有八個人，原本分處世界各地透過網路交流，如今則是一起住在倫敦的大房子裡。從網友變成室友，你們還適應群體生活嗎？

B：我們過去一年幾乎都在外面跑巡迴，也沒怎麼待在家裡。

H：但巡迴就像是群體生活的延伸，所以我們也都習慣了彼此窩在一起。

R：從另一方面來看，樂團人這麼多也有好處。我們常常就是一小團一小團地互動，可以有不同的「排列組合」。

B：假如我們真的只有兩三個人的話，那還真的只能天天面面相覷。人多，反而可以有自己的獨處時間，因為你就算暫時消失，其他人也不會馬上發現。

Q3. 住在一起的話，製作音樂的過程或許可以更方便些？你們是如何一起把音樂做出來的呢？

H：我們通常都是其中一個人先丟個點子出來，其他人就以這為基礎，再繼續把東西加上去，直到我們全都覺得OK為止。換句話說，我們就是一個「八道過濾系統」（笑），歌迷聽到的成品，就是大家一次又一次打磨出來的心血結晶。

R：也很像打乒乓球，是個來來回回的激盪過程。

Q4. 過濾系統會不會有卡住的時候？我是指，可能彼此的意見有時會不太一樣？

S：意見相左當然難免，畢竟我們都希望創作出來的東西是最好的，重點就是要怎麼解決問題。

H：處理這狀況的方式，我們倒是很有共識：「如果你覺得目前的創意不夠好，你就要設法做出你覺得更好的東西來說服大家」。不過有趣的是，有時別人的反對，以及因而衍生出來的討論，反而會是一線曙光，讓我們回頭檢視手上正在進行的創作，或許真的有更多調整空間。

Q5. 除了自己的創作，你們同時也幫很多知名歌手混音，像是前一陣子你們就重新打造了HYUKOH的歌〈Gang Gang Schiele〉。幫別人混音和寫自己的歌，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H：或許可以這樣說：寫自己的歌，就像是用水填滿一個空的桶子，這桶子裡就完全是你自己的創作泉源；而混音，則像是桶子已經裝滿了水，你要做的反而是拿支船槳用力划下去。所有激起的漣漪和波浪，就是你創造的新元素。

S：我們幫不同歌手混音的概念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讓他們的歌「更Superorganism」一點。

H：像HYUKOH的這首歌，原本吳赫的嗓音和吉他基底的編曲就已經很棒了，我們該怎麼做呢......就好比蝙蝠俠原本就已經是個特性如此鮮明的人物，我們有辦法把蝙蝠俠抽離出既有脈絡，再幫他改頭換面嗎？

S：所以我們就自作主張設定了「HYUKOH去海灘」的情境，把他們通通帶到Superorganism的世界去（笑）。

H：這就讓我想繼續拿蝙蝠俠來舉例，原本他在《黑暗騎士》系列電影裡面就是一個嗓音低沉又陰鬱嚴肅的形象，但你把這種形象帶去樂高的世界，那部《樂高蝙蝠俠電影》就產生了非常高反差的趣味。我想HYUKOH宇宙 vs Superorganism宇宙，也是這麼好玩。

Q6. 在你們抵達台灣之前，我們就先收到了一份你們親自挑選的推薦歌單，收錄的音樂風格真的非常多元，除了Superorganism的歌之外，電子、獨立搖滾、嘻哈、80年代西洋經典都不缺，甚至還有蔡依林和頑童的歌！怎樣的音樂類型是影響Superorganism最深的呢？

S：我的話，絕對是Kanye West（秒答）。

H：我們都很喜歡、也很想創作出「流行」的音樂。大部分人心中的流行音樂可能都已經是很既定的刻板印象，但我們說的「流行」並不單指音樂類型，更像是一種精神：任何夠吸引人、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最好的流行音樂。像是蔡依林的〈怪美的〉，我們第一次看MV就被畫面和節奏勾住了，當然要選進來！（編按：現場與他們稍微解釋了〈怪美的〉MV背後的諸多意涵，四人表示之前不知道這些脈絡，現在他們對這首歌更是讚譽有加。）

B：簡單來說，能讓我們想要跟著唱跟著跳的，就合格了。

R：八個人湊在一起的好處就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音樂喜好，我們可以互相分享喜歡的東西，不但可以聽到更多類型的音樂，也因此讓Superorganism變成一個更精彩的樂團。

Q7. 你們除了音樂精彩，視覺上的設計也非常天馬行空，充滿了大量網路流行元素。你們有自己最喜歡的網路迷因（Internet Meme）嗎？

R：我覺得整個網路世界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Meme了，真的！

B：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跟隨Weezer主唱Rivers Cuomo‎的IG，他總是在上面貼各式各樣的梗圖，絕對是我心目中的Meme冠軍。

H：我記得去年冬奧有一個人戴著太陽眼鏡坐在觀眾席裡，當攝影機拍到他的時候，他就很帥地摘下眼鏡。結果他眼鏡下面還有另一副眼鏡！他怎麼知道攝影師會拍到他？然後還準備了這麼多眼鏡在臉上？這真的太強！

This South Korean gentleman just won the entire Olympics. #PyeongChang2018 #Olympics pic.twitter.com/ZW7ZOwIZ4G

— SouthernSportsNation (@SoSportsNation) February 12, 2018

S：Meme有點像是網路時代每個人的15秒成名機會，這些爆笑的小天份和才華，就因此可以在各種平台瘋傳發光，娛樂到全世界的人。

H：說到這個，前幾天鼓手Tucan才給我看了一個日本裸體搞笑藝人ウエスP的影片，他總是蓋著桌布、把茶杯放在重要部位上再抽走桌布，茶杯都不會掉下來（大笑）。這個才能太奇怪了！但也真的很厲害。我想我練再多次也沒辦法成功。

S：我覺得他應該就是已經苦練了無數次，才能做到這樣。就像很多人也是錄音錄了無數次，才錄出好歌。

Q8. 現在有越來越多音樂人和你們一樣，在自己的家裡或臥室裡做音樂。身為過來人，你們會給大家什麼建議呢？

S：盡量天天都試著創作，讓它成為一個好習慣。

H：我都會告訴大家，你的十個創意可能有九個都很爛，但這不代表你比別人差，因為大家都有可能是這樣的。你或許會想說，明明你崇拜的音樂人每首作品都那麼精彩，但那往往也是在無數次失敗的嘗試後才得到的成果。所以，就是放輕鬆、盡量試，成功總有機會到來的。

攝影｜趙廣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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