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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呂啟元 ( 2007年1月17日 09:28)
關鍵字：總統豁免權

針對總統、副總統得否罷免一事，報章媒體的專論、投書不斷。其中，台灣日報十一月二日國會論壇曾指出：「總統、副總統是國家元首，對外代表國家，對內是國家統合之象徵，地位崇高，職位亟須安定，因而各國憲法不但都賦予刑、民事責任之豁免權，而且類多嚴格限制罷免或彈劾總統副總統之條件，祇限於內亂、外患或重大瀆職等。尤其大多以彈劾方式而非罷免方式，來訴追、免除總統職位」，因此，該文主張總統、副總統不宜罷免。此一立論，似有誤導民眾之嫌，以下謹分四點說明：

第一，憲法上關於總統豁免權之規定，不及於副總統。

根據司法院釋字第四一九號解釋解釋理由書：「總統與副總統兩者之間並不具有上命下從或指揮監督之長官與部屬關係，憲法有關總統刑事豁免權之規定於副總統並不適用。」

因此，國會論壇的立論基礎，認為副總統亦應比照總統享有豁免權，與我國憲法體制不合。

第二，總統的豁免權，只能豁免刑事責任，不能豁免民事責任。

國會論壇該文中指出，豁免權之範圍及於刑、民事。然而，各國憲法對於總統豁免權之範圍，多僅限於刑事責任，而不及於民事責任。我國憲法第五十二條：「總統除犯內亂或外患罪外，非經罷免或解職，不受刑事上之訴究。」並不及於民事責任豁免，實無疑義。

因此，國會論壇該文中所稱之總統豁免權包括民事責任，實與我國憲法明文全然不符。

第三，各國憲法，並非「大多規定限於內亂、外患或重大瀆職」始能罷免或彈劾總統。

此看法第一個謬誤之處，乃是將彈劾與罷免並列。彈劾與罷免不同，彈劾乃是以違法、失職為要件，罷免則類似對被罷免人的不信任，兩者本質不同。是故，彈劾或有限於內亂、外患或重大瀆職者，罷免則否，僅須當事人確有不適任之原因，即得發動。

第二個謬誤之處在於限制條件部分。罷免總統固須嚴格限制，惟在憲法上，其限制之方式並非以限縮發動條件來達成，而是透過嚴格的程序來限制。

是故，本論點對於罷免及彈劾之說明，有違我國現行憲法體制。

第四，對於總統之豁免權界限，並不限於內亂、外患罪。

我國憲法第五十二條：「總統除犯內亂或外患罪外，非經罷免或解職，不受刑事上之訴究」。析言之，若總統所犯為內亂或外患罪，則不能享有豁免權，毋須罷免或解職，應立即受刑事上之訴究；若所犯為內亂外患以外之罪，則享有豁免權，必須被罷免或被彈劾解職後，始得對總統為刑事上的訴究。依現行憲法增修條文，亦應為此解釋。

但是，若依該文見解，則總統只有犯內亂外患罪且又被罷免或解職後才會受到刑法的制裁！此一論點是不合現行憲法及增修條文的，有誤導民眾憲法觀念之嫌。

總統享有豁免權，此一特權不及於副總統，且僅豁免刑法責任，對於內亂或外患罪亦不得豁免。這是我國現行憲法及增修條文之規定。任何對於總統豁免權之解釋，均應針對我國憲法之現狀加以說明。如果故不說明或使用模糊的文字曲解意義，混淆民眾對於憲政體制的認識，甚至讓民眾形成錯誤的觀念！這樣的論點，對於我國民主憲政的奠定及發展，實有不良影響，值得警惕。

（本評論係代表作者個人之意見）

• 呂啟元

副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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