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極右派之亂：在復活節燒《古蘭經》的仇恨自由？

2022/04/19 轉角24小時

「在復活節焚燒《古蘭經》...也是一種自由嗎？」圖為4月16日，瑞典南方大城馬爾... — 「在復活節焚燒《古蘭經》...也是一種自由嗎？」圖為4月16日，瑞典南方大城馬爾默的公車遭到抗議者焚燒。圖／法新社

▌瑞典極右派之亂：在復活節燒《古蘭經》的仇恨自由？

「在復活節焚燒《古蘭經》...也是一種自由嗎？」在上周復活節假期、同時也是穆斯林的齋戒月期間，來自丹麥的極右派政治人物帕魯丹（Rasmus Paludan）在瑞典一場政治示威中焚燒《可蘭經》，造成嚴重警民衝突。從上周五開始，瑞典南方多個城市陸續爆發多點示威，焚燒警車公車、設置路障；警方亦展開驅離，混亂中有民眾中彈受傷。目前共計超過40人被捕，26名警察和14名民眾受傷，被捕者中至少有4名未成年人。瑞典首相馬格達萊娜·安德森隨即譴責了本次暴力事件，她表示，儘管對帕魯丹的仇恨觀點感到厭惡，但「以暴力回應他們是『不可接受、不負責任和非法的』行為。」

在各城市的暴動中，情況最嚴重的是位於斯德哥爾摩西南部的城鎮諾爾雪平（Norrköping）與林雪坪（Linköping）。近150名抗議者向警察投擲石塊、焚燒汽車、垃圾箱、並設置路障阻擋警察通過。隨後斯德哥爾摩郊區的林克比（Rinkeby）和西部城市厄勒布魯（Örebro）同樣出現零星暴動，疑似由於不滿極右翼示威得到警方許可，厄勒布魯的反對者在15日極右翼活動開始之前，就先襲擊了警察。四輛警車被縱火，至少4名警察和1名民眾受傷。

然而到了16日，情勢則變得更加嚴峻，瑞典南部大城馬爾默（Malmö）同樣被捲入騷亂當中，許多汽車、公車被焚毀。其中，諾爾雪平警方一度鳴槍示警，混亂中三人被子彈擊中，現在正在醫院接受治療，警方並補充指目前無人有生命危險。

面對焚燒《古蘭經》所爆發的嚴重衝突，也有人質疑，為何瑞典警方不能夠直接取消帕魯丹與其支持者的集會？對此，瑞典南部警方發言人金希爾德（Kim Hild）也在上周末接受瑞典通訊社採訪時表示，警方無法撤銷對其所屬的「強硬路線黨」（Stram Kurs）的示威許可，因為瑞典當地的言論自由門檻極高：

「任何示威與發言的權利都非常重要，如果忽略這一點，社會恐怕要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究竟這些上街抗議的群眾到底真實身分是誰？難道全都是被激化的正反方擁護者嗎？事實上，確實有部分抗議者是帕魯丹的反對者、以及穆斯林社群成員，但除此之外，根據衛報說法，這些流血衝突也有可能是來自犯罪集團的刻意參與所導致的。

報導引述瑞典國家警察局長安德斯·索恩伯格（Anders Thornberg）在記者會中的發言：「現在尚不排除有犯罪集團從這種混亂的情況中獲利，與示威活動本身沒有直接關係。（中略）其中一些參與這次暴動的『犯罪者』名單也早就為警方所熟知。」各城市多點間的暴動事件，詳細情況依然在調查當中。

回到這次的暴動導火線，事實上，這也並非帕魯丹第一次引發高度爭議。帕魯丹原本出身於丹麥，父親是一名瑞典人，因此他擁有兩國公民身分。帕魯丹畢業於哥本哈根大學法律系，原本是一名律師。2017年，他創立了「強硬路線黨」，並以保守的極右翼作風——反對所有非西方移民、仇視穆斯林社群、在示威中焚燒《古蘭經》、將影片上傳到網路上等等——獲得極右派者的支持。

只不過，他的政治之途並不順遂。從2017年開始，「強硬路線黨」就積極投入丹麥地方選舉，然而當年沒有任何一個選區獲得超過200票。2019年，該黨同樣參與丹麥議會選舉，但只獲得了1.8%的選票，沒有贏得任何席次。2020 年，帕魯丹因為包括種族主義在內的罪名遭到丹麥當局起訴，最終被判入獄一個月。

除此之外，他本人過去在私生活方面也出現不少爭議。包括2013年，他曾經因為多次跟蹤一名24歲男性，被警方發布了5年的限制令，此外在2021 年 8 月，丹麥八卦小報《號外報》（Ekstra Bladet）也揭露，帕魯丹曾利用Discord多次與未成年人談論性交與戀物癖等話題。報導刊出後，帕魯丹並沒有否認這些指控，但他聲稱自己不知道聊天的對象未成年。

目前帕魯丹依然計劃帶領政黨參加今年9月的瑞典國會選舉，但BBC報導指出，現階段他還沒有累積足夠的民眾連署以確保參選資格。

而對於引發了如此嚴重的示威衝突，帕盧丹在Facebook粉絲專頁上表示，目前已經決定取消本週日24日在諾爾雪平等城市的示威活動，因為「瑞典當局顯然表明他們完全沒有能力保護安全。如果我因為警力不足而受重傷或死亡，那麼瑞典人、丹麥人和其他北方國家的成員們都將非常難過。」

不過儘管帕盧丹的行徑並未引起瑞典大部分人的共鳴，但事實上，近兩年瑞典的極右翼聲勢依然快速崛起。《路透社》指出，近年在斯德哥爾摩、哥德堡和馬爾默等大城的犯罪與槍擊事件頻傳，極右翼政黨也成功地將暴力事件與近幾十年來瑞典的寬鬆移民政策加以聯繫。雖然瑞典當局已對非法移民進行取締，但整體而言，社會對於極右派政黨瑞典民主黨（Sverigedemokraterna）的支持度仍在持續增加。

2014年，瑞典民主黨的得票率為12.9%，2018年則提升至17.5%，成為第三大黨。不過過去雖然標榜「反移民」、「反歐盟」等政策，瑞典民主黨近期也隨著烏俄戰爭而改變立場，稱如果芬蘭申請加入北約，也將支持瑞典加入北約的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