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新南向淪為性樂園?
民進黨政府力推的「新南向觀光」疫後復甦,據觀光署統計,去年泰國、越南、馬來西亞與印尼入境旅客達144萬人,較2021年鎖國時成長26倍。
過往旅遊樓鳳研究顯示,泰國佔五成、越南三成、其他二成,但記者分析最新數據發現樓鳳生態改變──馬來西亞因享有我國「免簽證30天」便利性,人數快速增加並超過越南;泰國仍是最多且繼續增加,原因同是免簽證。
記者自4月12日至5月14日逐日統計機房數據,更發現六都的「東南亞樓鳳總數」從606人增至798人,成長32%;台中和桃園為前兩名,單日平均都在166人以上,單日最高皆逾200人。
▎旅遊樓鳳遭商品化 機房謹慎防「鴿子」
《樓鳳,性淘金產業大揭密》統計,2017年東南亞樓鳳單次性交易,平均價格為「3280元」;然而,本報彙整單一機房今年4月報班資料,發現目前越、泰、馬、印的單次性交易均價,皆遠低於2017年行情,且未滿台籍均價的三分之一,凸顯低價搶市策略。
記者彙整單一機房4月15日863名東南亞樓鳳資料更發現,她們分布91個鄉鎮區,北市信義區到遙遠的屏東恆春都有蹤跡。
▎台灣性交易合法了嗎?
▎跨國漂流者:馬國的凱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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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 林奐成、特約記者陳偉周
單一機房 東南亞樓鳳破千
但觀光興盛也帶來副作用:移民署統計,2021年逾期滯台的外國遊客僅2萬人,國門重開後迅速增加,至今年4月升至4.4萬人,暴增1.2倍。滯台旅客成為黑工,男性進入勞力密集產業,女性則可能從事性工作,多數來自東南亞。
許多「旅遊樓鳳」(一樓一鳳性交易)藏身台北知名商圈的日租套房與小旅館,員警觀察:「她們都20歲出頭,免簽證入境很容易;白天和姊妹去九份或周邊景點,晚上回來接客,邊玩邊賺生活費。」
記者獨家彙整國內某性交易網站(下稱「機房」)4到6月的數萬筆泰、越、印及馬籍樓鳳資料,發現在短短兩個月內,東南亞四國樓鳳從863人增至1108人,增幅28%,且數量是台籍外送小姐的兩倍之多。這僅是單一機房人數,全台實際數量恐怕更多。
跨國人蛇牽線 小姐月賺20萬
以單一機房5月份「平均每日人數」為例,東南亞樓鳳1061人中,以泰國382人佔36%最多、馬來西亞350人佔33%居次。
跨國性產業由人蛇操控。曾在移民署庇護所服務的人士透露:「有人蛇集團的年輕帥哥利用泰國女友當媽媽桑,叫她帶人過來賣淫。她們說,若在泰國難找工作就會下海,去新加坡、印度或杜拜,一個月可賺20萬。」
越、馬佔據台中
泰國樓鳳高度集中北北桃,又以桃園最多,從4月71人快速增加到5月125人,增幅76%,平均每天百人報班。
桃園警員分析,賣淫集團將許多觀光免簽證的泰國小姐,安排在鄰近泰國小吃店或商店的地點,除了賺錢之外,還可滿足生活機能,形成「群聚效應」。
不僅台灣顧客上門,全國最多的13萬移工也很捧場,警員便曾在一間透天厝破獲龍鳳賣淫,發現多名移工正在消費,一同將其逮捕。
另一方面,越南和馬來西亞樓鳳皆以台中為大本營,單一機房每日平均分別為85人與64人。據瞭解,台中自2022年至今取締持觀光簽證外籍人士及逃逸移工,涉犯妨害風化罪共28件、68人,與疫情時相比確實增加,國籍則以泰國與越南最多。
「旅遊樓鳳」經營模式如電商平台,由「雞頭」尋找外籍小姐與租賃套房,提供國籍、三圍與價格,而「機房」則在網路平台發布小姐資訊,透過LINE等通訊軟體媒合顧客,告知時間與地點完成性交易。
新北三峽警員張榮哲撰寫的《樓鳳,性淘金產業大揭密》指出,旅遊樓鳳剔除傳統性產業的抽成者「三七仔」,小姐資訊公開透明,顧客可依喜好與機房聯絡,性工作者的分成利潤有所提升。不過,本報調查發現,東南亞樓鳳在母國遭人蛇收取高昂費用,來台後遭機房與雞頭抽成皮肉錢,仍遭嚴重剝削。
一名尋芳客告訴記者,國內某知名「機房」網站的性工作者來自東南亞、港澳、日韓和俄羅斯,例如標榜「某知名大學外籍留學生」21歲泰國妹妹,其介紹充滿鹹濕字眼,還提供加價服務,但實際外約困難重重,得按照「機房」的SOP,加入LINE討論外約細節。
該顧客先詢問,援交妹是否為網站描述的大學生本人,對方告知:「(小姐)班表隨時更新,不一定是大學生。」
機房表明:「現在都是熟客限定喔!」新手需提供工作識別證、名牌、制服,或是說出介紹人LINE名稱,才能預約。該顧客提供名片但對方不接受,遭到封鎖。
機房更坦白地說:「(警方)專案很多抓很大,要有認證才可以預約,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希望理解。」
最低1500 與台籍價差72倍
賣淫集團下殺性交易價格,並抽成25%至50%,使得樓鳳實拿的錢更少。印尼籍最低價格來到「1500元」,也低於該書指出的2017年最低價「1600元」;若與台籍最高價「11萬元」相比,則相差72倍,與日本最高價「6.8萬元」相差44倍。
偵辦應召集團的中部執法人員分析,近年東南亞犯罪集團開始組織自己的賣淫系統,包括尋找接客的套房,推出主打東南亞樓鳳的網站,「越南人很團結,有自己的幫派與洗錢管道,把樓鳳價格殺得更低」。
西屯區近百人 板橋增加中
這當中,有10個鄉鎮區的人數超過30,以台中市西屯區93人和台北市中山區52人,數量最多。據瞭解,台中自2022年至今查獲19件外籍人士樓鳳套房案,其中以西屯區及豐原區各有4處最多,確實是較密集的區域。
性產業向外擴張,新北板橋成新興區。檢視上述機房數據,板橋單日有43人報班,全台第7多。另一東南亞集團經營的網站,光仁高中與新海大橋周邊都有樓鳳,每日約25人。
地方人士透露當地幫派生態改變:「那邊角頭好像出事或過世了,勢力退掉之後,一堆人跑進來搶地盤」。
板橋分局去年聲請搜索檢肅非法應召站4件、妨害風俗128件、刑法妨害風化查獲11件52人,板橋業者會設置數個樓鳳交易地點,與小姐對半抽成。泰國單親媽下海養一歲兒
人蛇集團剝削樓鳳皮肉錢
27歲的蜜拉初次來到這座多雨城市,但她對台灣並不陌生──這已是她第8次以免簽證方式來台「觀光」。
蜜拉來自泰國東北、比鄰寮國的廊開府(Nong Khai)。該地並不富裕,人均生產毛額僅3494美元(11萬元台幣),還不到全泰國平均的一半。
最初,她在「抖音」看到泰國掮客介紹台灣性工作,便透過賣淫集團安排,在疫情前首次來台,陸續待過台北、桃園、新竹及嘉義。
她曾在中山區一棟住商大樓以樓鳳方式接客,「我住在套房,客人看(網站)照片預約,一天可以接10個人;一個客人一次2000元,我實際拿到只有1100元」。也就是說,蜜拉辛苦賺的皮肉錢,將近一半被賣淫集團抽走。
為何跨國下海?她無奈地說自己是單親媽媽,家鄉工資低廉,為養家活口而來台掙錢;以上次入境兩周為例,扣除機票費用後,賺回8萬元台幣。
「我未婚,但有一個1歲8個月小寶寶;孩子的爸爸在我懷孕後,劈腿交了別的女朋友,我們就分手了」,蜜拉說。
旅遊樓鳳復甦,卻影響原本市場供需。蜜拉說,首次來台有很多客人,後來越來越少,「可能是因為來台灣的泰國女生變多了」。雖然生意大不如前,但蜜拉對自己說,來台還是賺得比較多,而家鄉親人需要這筆收入。小姐進駐私娼寮和泰國店
不過,偵辦賣淫的司法人士說,有人蛇集團利用「觀宏專案」漏洞,將大批越南小姐帶來台灣,一下飛機便載去接客。
以蜜拉工作的「鐵支路」為例,基隆警方去年破獲一間6坪套房,發現4名泰國女子生活、接客都擠在狹小空間,其中2女抵台不到24小時就上工,另一女子則是簽證逾期後,持續滯台逾一年。桃園警方也曾在一棟透天厝,查獲8名越南女子持觀光簽證賣淫。
基隆市警察局第一分局南榮路派出所副所長張志忠說:「泰國及越南小姐表示,因為姐妹介紹持觀光簽證很好賺,才會來台賺錢。」外籍小姐因年輕較有競爭力,搶走台灣小姐市場,惹得同業不滿向警方檢舉。
另一北部警察說,外籍性工作者隱身台北與桃園的酒店坐檯,酒店經紀人更明目張膽在IG等社群平台,張貼「泰國店」與「越南店」廣告攬客。
他觀察,泰國小姐以敢玩敢脫為賣點吸引客人,招待所和酒店特別喜歡召募外籍妹妹,「她們年輕漂亮,語言又不通,做檯時被摸也不能怎樣,客人就給個一百塊摸胸部或下體;老闆這樣利用她們,賺取坐檯費和酒錢」。樓鳳最盛行 限時13天吸客
他說,樓鳳多是自願下海,邊工作邊旅遊,同時幫忙代購產品,「一次賺兩筆錢,跑個三五趟就能賺不少,有些人遭查獲時身上有五六十萬,對性工作者確實很有吸引力」。雙北性交易點位達200個
以台北為例,記者彙整單一機房今年4月資料,發現東南亞樓鳳以中山區和萬華區最多,單日皆逾45人。業界人士透露,萬華外籍樓鳳多隱身西門町小旅館或日租套房,地點包括「獅子林」與「萬年」等住商大樓。
他說,2021年至2022年疫情鎖國,萬華僅查獲4起外籍賣淫,到了2023年爆量查獲70多名外籍樓鳳,以泰越共9成最多,「大多是14天或30天免簽證,他們會先買好回程機票,來台觀光之後出境,可以馬上再回來」。
中正大學犯罪防治學系教授兼教育學院院長鄭瑞隆指出,外籍性工作者有台灣非法集團接應,產生治安隱憂,「為了利益可能衍生暴力、槍枝或毒品問題,甚至這些女生可能被監禁或限制行動自由」。
他直言,跨國性產業不僅危害治安,更帶來公共衛生風險,例如泰國感染愛滋病問題非常嚴重,政府必須正視新南向衍生的問題,為國人健康把關。人蛇集團剝削 最多抽成一半
首先,性工作者母國的人蛇集團會收取高昂費用,以「綁債」方式去控制她們,手法類似移工仲介。在越南,各地人蛇集團收費5萬至10萬台幣;越內陸收費越高,若遇到仲介欺騙抬價,性工作者得花更多錢。
調查團隊透過管道接觸一名台灣「雞頭」,他透露,「會聯繫固定的越南人蛇,類似進口產品,越南招募小姐,台灣就有人接頭」。待外籍小姐抵台,雞頭便載送到旅館或套房,定期補給保險套等物品並跟小姐收錢。
雞頭透露,賣淫組織運作類似詐騙集團,「上游的機房是控制中心,將資訊分到下游,讓很多地方的小姐同時接客」。因此,性交易所得必須讓雞頭、機房及負責洗錢的「水房」抽成,外籍樓鳳被剝一層皮。
台北員警指出:「機房和雞頭大概抽成四分之一,若提供機票和食宿就抽成越多,但不會超過一半。」
員警從辦案經驗分析,很難追查樓鳳背後集團的主謀或機房,只能查到中下游聯繫人。他建議應從源頭管制,考量是否限縮觀光簽證條件,或乾脆讓地方政府開放紅燈區。查緝遊客賣淫 累垮專勤隊
怨「水龍頭不關難防堵」
他說,在高雄、台南、嘉義與雲林,免簽逾期停留的東南亞性工作者多到難以計算,「嘉義水上三線路(私娼寮)全部是年輕泰國妹做性交易,我們抓到的十個外籍中,有九個是觀光簽證過期,還查獲泰國變性人賣淫」。
外籍性工作者也藏身南部按摩店,提供半套性服務;有越南外配經營多家半套店,旗下掌握20個小姐,警方單次查緝搜出近百萬現金,可見生意興隆。幽靈人口 衝擊社會治安
他舉例說,曾查獲一件失聯移工改當藥頭案,發現販毒的對象皆是逾期停留遊客和失聯移工。他也曾查獲逾期遊客在台販毒,「根本無法追查他們行蹤,對社會治安影響很大」。
中部專勤隊員「阿德」則抱怨,自新南向上路,專勤隊接獲的逾期外籍遊客檢舉案,與過往相比飆升兩倍,「每天不是跑機場和收容所,不然就是接員警送過來的案子,人力變得很吃緊」。
「阿德」直言,逾期案量大增(含滯台遊客及失聯移工),專勤隊人力越來越無法負荷,但移民署高層從未規劃增加專勤隊人力。大小收容所「水位」高漲
此外,近期更傳出移民署某「大型收容所」因自身人數爆滿,竟拒絕收容專勤隊查獲的外籍人士,引發專勤隊不滿與內部對立。
收容所為何爆棚?阿德解釋,去年實施「擴大逾期停(居)留外來人口自行到案專案」,逾期者自行投案僅罰2000元,所以他們願意繳交,加速遣返速度;然而,《入出國及移民法》修正後,罰款加重為1至5萬元,逾期者不願繳錢,選擇待在收容所,等到台灣政府出機票錢將他們遣返。
「他們不繳錢,變成政府要追討,程序繁瑣而造成收容所塞車;原本只需15天就可以讓他們出境,現在有些人會待超過一個月,當然爆量」,阿德說。逾期者食宿機票費 全民買單
翻閱民國112年移民署單位預算書,去年「違法之外來人口收容、管理及遣送業務」編列1756.6萬元、「擴大查處逾期停(居)留外來人口專案實施計畫」編列8642.9萬元,加總逾一億元,當中確實包含逾期人士「伙食費」與「強制遞解出境機票費」。
「交通部為了衝高觀光數字,開放亂七八糟的外國人進來,會吃垮台灣納稅人的錢!」遊客滯台問題嚴重,「咖啡」直言,如果「上面水龍頭不關」(指免簽入境),只靠專勤隊取締根本無法防堵。
他認為,台灣不應無條件開放東南亞旅客免簽,應要求他們提供「財務證明」,或繳交保證金給旅行社,作為會如期出境的擔保;如此一來,才能從源頭控管人數,並確保來台的是有益國內經濟的「真觀光客」。
對於基層不滿,內政部移民署受訪時回應,前年起爭取增加收容、專勤及國境查驗人力,經行政院核增「國境事務大隊」期限性約僱30人及正式職員30人。此外,今年獲增102名替代役人員及48名勞務承攬行政人員,可支援後勤工作,填補人力缺口。
至於收容所情況,移民署強調目前收容人數並未爆滿,已加速遣送作業,持續管控收容水位;今年一至四月平均收容日數為28天,較往年明顯降低。
2011年,立法院通過《社會秩序維護法》修正案,規範縣市政府得自行規劃「性交易專區」,在專區內從事性交易屬合法,娼妓與嫖客皆不罰;若在專區外從事性交易,雙方皆處新台幣3萬元以下罰鍰,盼透過「特區化」來管理性產業,保障性工作者權益。
不過,目前沒有縣市設立性專區,因此從事性交易仍會觸法,且「娼嫖皆罰」。
對於性專區議題,嘉義市去年底開出第一槍,市議會投票通過設置性專區可行性評估提案,後續將由市警局招標,委託學術單位或民間機構調查研究。
事實上,立法院早在2018年「社會秩序維護法性交易專區之修正方向」研究報告提出建議,認為提出專法,重新以社會救助及社工關懷角度,建構規範性工作的基礎法制,應包含納入管理、衛生檢查及同步職業輔導。警方重打詐 減少辦賣淫
檢察官嘆:跨國集團難查
該市三峽分局副分局長林子翔說:「轄區過去一年多,警方破獲外籍旅客涉及妨害風化案件,以查獲小姐端居多,大規模集團案件較少,且新政府以打詐為主,投入警力多是查緝詐騙集團。」
他進一步解釋,外籍龍鳳多半透過論壇及社群廣告攬客,網路巡邏警員查緝時,頂多抓到前端性工作者,很少向上查緝集團的犯罪證據。賣淫案績效低 降低查緝意願
警方忽視性產業的另一原因是「績效較低」。台中一名警員表示,偵辦賣淫案件時,如果只有抓到性工作者,僅能以《社會秩序維護法》送辦,警員能獲得的績效較低;因此,他們更希望抓到「馬伕」、應召站主謀或帳房,才能以《刑法》第231條「圖利使人為性交或猥褻罪」偵辦,績效更高。
「對色情的偵辦減少,畢竟投報率不高,要花很多時間。現在百分之七十精力在偵辦詐欺,因為嘉獎數給的多,警察一定選擇辦詐欺」,這位員警表示。檢座籲跨國合作查賣淫
首先,蔡沛珊分析,許多泰國人士以觀光名義來台,實際上卻從事賣淫行為,由於是自願前來,且來台前即知目的,除非有利用不當債務約束情形,否則難以構成「人口販運」偵辦。
其次,當外籍性工作者遣返後,如檢察官有需要釐清事項,也因證人已返回母國,難以追溯犯罪源頭。她解釋,賣淫外籍人士來台後會被轉送不同地點,警方查到「馬夫」可能只是一個斷點,很難查到集團犯罪證據。
面對這類案件,她認為必須建立跨國司法互助偵辦的機制,不能僅靠台灣單向偵辦,必須與東南亞警方交換情資,才能將跨國賣淫集團一網打盡。
中正大學犯罪防治學系教授鄭瑞隆表示,政府需加嚴控管新南向旅客,可從兩方面著手。第一,應要求東南亞國家,在邊境過濾來台性工作者,「有些人在母國就從事性行業,應該跟對方的境管配合才能阻絕於境外」。其次,來台灣的人若有不良紀錄,就要將其列為不受歡迎對象,下次入境會受到限制。
來自馬來西亞的凱蒂,去年起前後5次透過觀光免簽證方式,來台從事性工作;最近一次是今年5月,在南部一處「豆干厝」(私娼寮)接客。
凱蒂家境貧窮,無法接受高等教育,但因時常搭機到泰國芭達雅、台灣等地工作,因此英語流利。25歲的她說,自己是家中長女,必須扶養父母及兩個還在念書的妹妹,是聽聞泰國朋友介紹來台。
她說,在泰國接客可以跟客人議價,每次性交易價格從1500元至3000元台幣不等,但在台灣每次固定收費1300或1500元,還要被雞頭抽成,有時候可能賺得比泰國還少。
儘管如此,凱蒂仍選擇在泰國與台灣兩地往返,「不能一直待在同一個國家太久,要旅遊轉點,否則可能被抓」。就這樣,她成為居無定所的跨國性工作者,等待未來有一天能永遠「回家」,不再漂流。查滯留旅客竟用就安基金
官方:簽證政策維持不變
只是,專案未能減少逾期人口。截至4月底,「外來人口逾期居留」增至8.9萬、「外來人口逾期停留」增至4.4萬,合計13.4萬人創新高。勞動部基金挪2億幫忙
據《就業安定基金收支保管及運用辦法》,其主要用於「加強辦理有關促進國民就業、提升勞工福祉及處理有關外國人聘僱管理事務」,動用這筆基金查處「失聯移工」尚屬合理。
然而,持觀光簽證卻滯台的外國遊客,根本和就業安定基金提到的「外國人聘僱管理」(外籍移工)毫無關聯;政府動用該基金去查處這些滯留的外籍遊客,令人質疑用途是否恰當。立委:要求旅客提財力證明
對於東南亞旅客從事性工作,柯志恩認為,移民署入境把關不嚴謹,且專勤隊配員僅500名,無法應付所有外籍人士及大陸旅客,應增加人力;對涉及不法之外籍人士應加重罰則,並讓檢警、移民署與海關系統連線,即時通報不法,增加嚇阻效果。
她建議,針對東南亞觀光簽證、學生簽證及工作簽證,必須要求附上財力證明或擔保人;若某國人民失聯、逾期停居留、來台從事不法行為超過一定數量,我國應立刻暫停核發該國人民入境簽證。移民署:已加強邊境管制
該署表示,自前年底國境解封後,國境線上建立高風險對象篩濾機制,針對頻繁來台之外籍旅客,第一線人員加強詢問來台目的,如發現其他旅客有可疑情形,也主動納入清詢對象盤查;若查證當事人違反《入出國及移民法》可禁止入境,也將逾期者罰鍰提高到1萬元以上至5萬元以下,盼降低滯台人數。觀光署:簽證政策不算寬鬆
該署強調,東南亞旅客簽證將維持現行制度,並每年定期檢討再考量是否調整。針對「觀宏專案」曾發生集團賣淫事件,觀光署回應,國外組團業者須經該署駐外辦事處及各國觀光主管機關推薦,審核通過才能列入指定旅行社名單,且名單定期檢討,訂定除列之退場機制,業者如有經營異常等情事予以剔除。
統籌製作 林奐成
視覺設計 薛羽涵、蘇韋豪
工程師 于以琳、周融聖
攝影 林奐成、報系資料照片
監製 蕭衡倩、林秀姿、董谷音
、潘如瑩
製作單位 聯合報新聞部
2024.0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