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璇
美國總統拜登邀約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出席亞太經合會（APEC），並在會議舉行同時間進行中美領導人會晤。中美關係自2018年美國前總統川普公布301調查結果後，美中經濟關係持續惡化，到現任總統拜登依舊未有好轉，甚至出現美中經貿關係脫鉤（decoupling）等相關說法。而這是美中自1979年1月1日宣布建交後，快速惡化的階段。美中過去能秉持鬥而不破的理念，讓雙方關係尚能維持和諧。但近年美國加大對中國貿易調查，認為中國對美國竊取商業祕密並擴大網路竊取行為，同時，雙方在科技研發上面臨相互競爭的狀態，彼此敵意逐漸加深。此次亞太經合會，雖不見得對改善美中關係有多大助益，但由於美國總統拜登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都面臨國內與國際上必須要共同合作解決的議題，勢必需要保持高層領導人靈活對話與彈性。
亞太經合會與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
在亞太經合會舉行之前，中國上個月才舉行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中，習近平才與俄羅斯總統普丁進行元首外交，展現中俄合作默契。事實上，俄烏開戰以來，美國雖聯合加拿大、瑞士、英國、歐盟、法國、澳洲等西方國家對俄羅斯進行經濟制裁，但經濟制裁並未重挫俄羅斯的經濟，主因在於俄羅斯為世界能源出口大宗，即便西方國家不買，還有中國亦也有印度購買，導致俄羅斯能源經濟並未受到太大波動。
此次，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主題轉向變成「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普丁與習近平握手更宣示中俄關係的緊密結合。近年中國在能源發展轉向加速推動綠能，新能源車更是中國汽車產業發展的重點目標。當西方國家的產業退出俄羅斯市場，反倒是中國產業加速進軍的好時機。因此，就經濟數值來看，雖然俄羅斯國內GDP呈現負面成長，但卻有利於中國鞏固俄羅斯盟友作為最大經濟支援，形成更緊密的相互依賴關係。反觀在亞太經合會，美中領導人會晤結束後最多僅只能建立溝通橋樑，若要推動更多層面的合作關係仍必須要有相同政治共識，才有利於降低彼此競爭意識，不然恐也只是淪為表面互動。
美中建立溝通管道，降低彼此敵對狀態
國家行為者除了追求國家利益外，多半是透過團體決策來達成政策制定。因此，國家理性則反應整體決策方向，其中領導人思考模式雖具有參考價值，但雙方領導人心理因素也決定團體決策的走向。就過去歷史經驗來說，1938年德國納粹佔領捷克斯洛伐克，是出自於權力平衡的理由發出低強度戰爭，但也有部分戰爭發生若單用權力平衡的概念則難以解釋，就如同當年小布希出兵伊拉克，就是出自於心理層面影響團體決策。
經濟層面亦可通過理性考量與利益層面互相結合，雖不如軍事衝突恐導致一觸即發的全面戰爭，但卻會因為貿易糾紛而導致經濟利益受損，特別是中國長期仰賴著「經濟建設穩定，才得以鞏固政治意識」的理念。推論至習近平參加亞太經合會的目的，除應邀拜登邀約外，內藏著中國經濟負面成長危機，需要緩解與西方相互對峙壓力，同時，中國過去是制度被動遵循者，自從習近平曾提出要與中美建構「新型大國關係」，即可反應出中國領導人與決策團隊的心理狀態。中國希望轉型為制度制定者，轉變過程自然會遭致西方強國壓制，形成雙方的戰略競爭局面。
但如今美中雙方各自未來經濟景況都有待復甦，美國亦會降低對中貿易衝突的手段，主動釋出部分善意。習近平所謂的「東昇西降」惟恐難以實踐，戰狼外交的強度減緩已反應中國存有的實質困境。
亞太經合會給中美戰略競爭喘息的機會，這對美國意義重大，對中國又何嘗不是！
(本文已刊登於2023.11.18風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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