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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處分薄熙來及其十八大權力競爭之形勢評估

中共處分薄熙來及其十八大權力競爭之形勢評估

國政評論 內政

作者: 陳華昇 ( 2012年10月2日 16:05)
關鍵字:十八大 習近平 薄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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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中新網)
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於(2012年)9月28日決議開除薄熙來的黨籍、撤除其公職,並將「十八大」召開日期定於11月8日;隨後中共媒體對薄熙來展開批判,而廣東省委書記汪洋則於翌日召開省委常委會議,為各地方當中率先表態支持中央此一決定者。薄熙來遭到政治處分確立後,未來仍將繼續接受司法審判,惟中共先定其罪,再編選罪證、確立罪名,故中共公佈薄之罪證亦真亦假,其內容實已無關緊要;亦即中共查處薄案,不是單純只從司法事證以咎其罪,同時中共高層更從政治目的和政治需要來考量,以決定薄熙來的政治處分和司法刑度。

薄熙來案至此雖已告一段落,但中共處理薄案過程中的派系折衝角力、政治菁英互動和左右路線之爭,都將影響十八大前後的派系權力競爭形勢,而攸關中共未來政局發展:

一、中共當權派將瓦解薄熙來的政治關係網絡,但為求政治穩定將縮小打擊面

薄熙來一經定罪而遭開除黨籍和公職,即已結束政治生命,未來亦難以在政治上翻身,其結果將會遭到長期監禁或軟禁。谷開來和王立軍遭到司法判刑,乃是為要定罪薄熙來尋求「合法」理由;而實際上薄熙來遭到整肅,主要還是中共當權派為在十八大權力鬥爭中營造有利形勢,並藉由懲治薄熙來的過程,達到殺雞儆猴以震懾左派勢力的政治效果。

不過,中共當權派既要整頓左派,又要儘量維持政治穩定,故將縮小薄熙來案的牽連層面,不會像1989年「六四事件」後對趙紫陽的智囊們那樣的大舉整肅,而是比較接近中共在1995年、2007年對陳希同、陳良宇的處分方式。如此則薄熙來過去的政治盟友,以及提倡、擁護「唱紅打黑」措施、支持「毛主義」路線的左派勢力成員們,雖然不致於遭到打擊和清洗,但其言論和行動會受到中共組織和情治部門的監控、壓抑;同時,其在中共十八大和未來人事改組、權力分配的過程中,將一一被迫退出黨政職務,而逐漸淡出中共政治舞台。

二、胡溫勢力與上海幫在薄案的政治角力,形成有利習近平擴大權力的政治形勢

此次處分薄熙來案是中共中央精心佈局,同時也是中共各主要派系所形成的共識。在此過程中,團派和改革派(即胡溫勢力)固然主導處置薄熙來的政治過程,但因江系上海幫一直有意保薄,使得中共處理薄熙來問題曠日費時。同時,上海幫為爭取薄熙來復出的可能性,甚至提出了令計劃之子的生活紀律問題,要求團派胡錦濤對薄熙來手下留情;但在以溫家寶為首的改革派堅持懲治薄氏的情勢下,團派決定將令計劃調離中央辦公廳主任一職,並改派團派和習近平均能接受的栗戰書接任,以爭取習近平支持對薄熙來採取較為嚴厲的處分,中共各派系在處理薄案過程中終於形成了具有高度共識的政治基礎。也因為團派和改革派與上海幫在處理薄案過程中一度拉鋸,才略為延宕了「十八大」召開的時程(原本一般認為「十八大」約於十月中下旬召開)。

十八大的召開即確立薄熙來將遭嚴厲整肅,而團派和上海幫經過半年以來的折衝,雙方勢力已趨向新的平衡,而薄氏關係勢力及其政治盟友將在中共權力結構中逐漸邊緣化;此一情勢不僅有利習近平鞏固其太子黨(紅二代)的領袖地位,同時也有助其在中共派系光譜上佔取中間位置,而可以聯繫團派(胡溫勢力)和江系(上海幫)並與雙方都建立合作關係,達到左右逢源、擴大結盟以主導全局的政治效果。

三、上海幫將展開政治反擊,兼具團派身份和改革派色彩的汪洋首當其衝

薄熙來遭到嚴懲,相當程度上是肇因於溫家寶改革派之堅持,但此舉也勢必引發挺薄力量和江系上海幫的反彈,而會對改革派進行政治反撲,最後可能以改革派青壯世代代表人物汪洋(同時也是團派要角之一,現任廣東省委書記)作為主攻對象。本來依中共制度化晉升標準來甄選,極有可能在十八大後成為政治局常委的汪洋,如果在此番高層人事改組中未能順利入常,則應該便是受到江系上海幫為薄案展開政治反擊的影響,迫使胡錦濤團派不得不在入常人選安排上,犧牲改革色彩濃厚,並數度與薄熙來針鋒相對的汪洋,而改由雖屬團派但政治立場較為保守、江系較能接受的劉雲山(現任中共中央宣傳部部長)進入政治局常委會。

汪洋曾任重慶市委書記、廣東省委書記,具有地方一把手的經驗,其入常的條件資格實優於劉雲山;如果十八大最後入常者有劉雲山而無汪洋,則將更凸顯在中共高層權力分配中,江系上海幫仍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其勢足以集結反改革派之力量,挑戰和反制日益高漲的政治改革行動和訴求。一旦胡錦濤在十八大汪洋入常問題上讓步,則未來上海幫可能擴大其政治反擊力道,最後將可能進一步衝擊胡、溫二者長期建立的「維穩-改革」聯盟關係。此為十八大之後觀察中共派系政治的重要課題。

四、汪洋入常受阻問題,既是中共改革派的危機,同時也是其潛在的轉機

受到中共主要派系環繞著薄熙來案和十八大政治局常委人事改組進行角力折衝的影響,原本各方認為入常機會高於劉雲山的汪洋,或許無法進入政治局常委會,而為劉雲山取而代之,此亦反映出中共改革派在高層權力分配中遭到挫敗;不過,若真如此,反而會使中共領導階層提早出現派系對立,引發激烈權力鬥爭的情勢。

汪洋即使此番未能入常,也必定將繼續擔任中央或地方要職,且具有政治局委員身份,可以持績地推出其試驗性的政經改革措施,而對中國大陸認同改革進步的維新世代和基層幹部形成一定的號召力。此外,許多中共改革派政治元老(退休高層幹部)不僅在薄案中表達應予嚴辦的立場,更強力支持中共推動政治體制改革;而溫家寶在明年「兩會」後即將退休,改革勢力的政治元老陣營將更為壯大,可以作為汪洋的強力後盾。而中國大陸內部諸多有識之士、學術界知識份子和關注中國改革發展的熱血青年和異議份子,期待改革派能在中共權力分配中佔有一席之地,並在中共高層決策過程中具有發言權和話語權;如果中共高層刻意排拒之,將會加速改革派力量和民間反腐敗、要改革的勢力相互匯流,一旦時機到來,將可以快速形成壯大的改革勢力,或將衝擊中共高層的政治穩定。

中共處分薄熙來一案,業已觸動其高層菁英政治變遷和派系權力鬥爭形勢。原本看似有利團派或胡溫勢力主導後續政局發展的情勢,其實會因為江系上海幫的政治運作和反擊,而重新回到雙方勢力平衡的局面,其結果反而有利於習近平在十八大前後擴大政治影響力、鞏固其領導地位。因此,在十八大前後薄熙來案雖已塵埃落定,然而中共改革派與上海幫的權力競爭和政策折衝實方興未艾;在此派系競爭形勢中,未來胡錦濤和習近平的支持立場和政策傾向將影響中共政局發展,胡、習雙方或有可能形成新的政治聯盟,採取務實的政治策略,在中共派系政治中合縱連橫。而汪洋能否進入政治局常委會,將是觀察中共派系勢力競爭結果的重要指標。

(本文僅供參考,不代表本會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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