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統昨天啟程訪問中美洲友邦。往返只在阿拉斯加稍停,加油後立即起飛。借用卓榮泰的話,這是一次「忍辱負重」之旅。
但出發前一天,我們的總統先生還意氣風發地把他領導的民進黨比喻為「擊不沉的航空母艦」,做了許多似通非通、嵌入四大天王姓名的詞句,彰顯他「幕後逼婚」之功。殺風景的是:就在同天下午,黨主席游錫堃進府向他報告說,蘇貞昌返國「共赴黨難」後,謝蘇配的民調不升反降,與馬蕭配的差距拉大到十七個百分點。
游錫堃主席解釋說,這個現象來自綠營群眾不知為何而戰;話雖沒錯,多少帶些私心。
真正的原因,首先是蘇前院長從堅持不領情,變成「半推半就」,這齣戲唱得太久一點,觀眾難免厭倦。其次是競選總統者對於副手人選,只以少惹麻煩為主,從來不考慮拿他或她當成接班人,古今中外都有例在先。當年羅斯福挑上杜魯門,或蔣中正接受李宗仁時,哪裡有意把治國重任交給副手?
陳水扁兩次選呂秀蓮做他的競選夥伴,無非權衡輕重,覺得「深宮怨婦」對他的威脅最少而已。什麼「最佳夥伴」一類的謊話,騙得過傻瓜,騙不過呂副總統。她在參加葉菊蘭就任總統府秘書長儀式上講的那番酸溜溜的話,兩旁的正副秘書長只能活生生嚥下去,還得假裝笑容,也真難為他們了。
當然,以上所述有一條但書,那就是最接近總統身邊的人,知道外間無人敢猜測的內情。君不見,最高檢察署特偵組檢察官,直指「高雄發展聯誼會」的正副會長涉及貪瀆共犯、偽造文書、湮滅證據與洗錢等罪嫌。這兩個人,徐政朝是謝長廷的金主,蕭玲慧更是謝擔任立委時的助理。辦到他們兩人,顯示司法那張網越收越緊,恐怕快接觸到民進黨獨一無二的總統候選人了。後事如何,我不敢想像。
另一種「擊不沉的航空母艦」更為詭異。八月上旬,台灣有記者應邀參觀美海軍「二○○七勇敢之盾」演習。
台灣被邀的記者在關島安德森海軍基地,就注意到那張亞太地圖上沒有標示台灣。到小鷹號母艦上聽簡報時,更只見有片淡綠色的地區,沒有名稱。他詢問為何時,美國軍官答覆得妙,說「世上有各種各樣的地圖」。天啊!民進黨不是倚仗台灣「擊不沉的航空母艦」的戰略地位,沾沾自喜,強調無論什麼情況下,美國都不會放棄台灣的嗎?
有次我與一位熟悉遠東情勢的老美記者聊天,談起「擊不沉的航空母艦」這個觀念,他大笑說:那種陳腐的舊思想,今日早已無人理會了。我問為何?他說你想想看,廿一世紀的戰略觀念是機動為先。台灣這條航空母艦雖然炸不沉,但也開不走;敵人只要用飛彈破壞了你的機場跑道,你的戰機無法起飛,就只能束手待斃。
原來這才是美軍地圖上找不到台灣的原因,希望陳總統也曾注意到這條新聞。
(本文刊載於96.08.22 聯合報第A15版,本文代表作者個人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