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修
不按牌理出牌的美國總統川普果然又有新創舉：以推特（twitter）方式直接辭退國務卿提勒森，並將提名現任中情局長龐培歐接替。該消息雖突然但不意外，因兩人不對盤的新聞早已傳遍華府，提勒森甚至還曾譏笑川普「白癡」，顯見兩人嫌隙已深，讓自視甚高的川普極度不滿，也種下前者提前離職的陰霾。
對川普來說，內閣官員只是為他工作、「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打工仔，撤銷職務就像他過去隨時口出「You are fired」一樣，不需任何解釋。然而，由於他不喜與各國領袖打交道，加上其內向型的外交路線，讓各國對美國日益衰退的領導地位憂心忡忡，無不擔憂企圖心旺盛的習近平將順勢而起，改寫既定全球秩序。
對照歐巴馬只任命希拉蕊柯林頓及凱瑞、小布希只用了鮑威爾及萊斯兩人，提勒森此時去職可能只是外交人事更迭頻繁的開始，況且許多中階官員仍未補實，許多對外政策因預算縮減而原地踏步，恐怕衝擊美國對外政策之遂行。
提勒森不算是華府的建制派人物，也有心走與傳統國務院不一樣的路，但至少他相當尊重職業外交官的專業意見，力求以穩健務實作風消弭川普與重要盟國之間的隔閡。或許是想保官位，提勒森近期的言論逐漸貼近川普的強硬立場，尤其是對中國大陸或北韓問題等，這樣的改變仍未能挽回川普的心。
被川普提名的中情局長龐培歐則有與提勒森全然不同的政治性格。自擔任共和黨眾議員開始，他就強烈批評歐巴馬政府的溫和外交策略，甚至藉調查美國駐利比亞大使館遇襲事件刁難當時的國務卿希拉蕊柯林頓，其咄咄逼人的強勢作風深獲川普認同，故川普就任後即任命龐培歐主持中情局。
若要揣測提勒森去職的最大影響，那就是川普政府未來的對外策略可能將更為強悍，在貿易糾紛、高科技產業競爭、資訊安全及智慧財產權等方面，尤其龐培歐的涉外經驗遠不如當年主持跨國公司的提勒森，因此川普勢必將手更深入外交事務，為國際政治帶來更多的「川普元素」，好讓各國知道誰才是「帶頭大哥」。
其次，川普在今年初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將中國大陸及俄羅斯列為「戰略競爭對手」，等於是昭告各國即將發生的變局。不同於他去年汲汲與習近平及普丁交好的作法，國務院在提勒森主導下提出的溫和手腕已無法應付這兩位難纏對手，況且可能引爆的美陸貿易戰換強悍的新手來操作，或許更能傳達川普的真正意圖。
川普上任已一年多，其外交政策卻一再遭受各國質疑，連最新的「印太戰略」都只是紙上談兵，遑論實際作為。身為美國外交政策的最高決策者，川普本來就該完全信任其國務卿提名人選的能力，而不是一再掣肘礙事。面對性情捉摸不定的長官，提勒森應該早有不如歸去之嘆！
國務卿是美國推動對外關係的首席外交官，其權威性及政治地位遠比其他內閣官員來得高，畢竟他或她是代表美國國力的發言人。歐巴馬自己是美國最佳推銷員，但他任命的兩位國務卿亦備受各國肯定與支持，才得以確保美國的國際領導地位。
川普恰恰相反，不熟悉外交事務卻處處想插手，又不信任專業。積極表現的龐培歐接任後，不僅恐將對受制於人手短缺的美國國務院帶來新一波衝擊，亦將考驗著川普的國際信任度。
（本文刊載於107.03.15 中國時報）
財團法人
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
林祖嘉
胡思聰
王順民
吳文希
張瑞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