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總統府,蔡英文總統出席「大陸台商春節聯誼活動」。)
系統動態學是由麻省理工學院的佛勒斯特教授所創,後來接受永續發展推動團體羅馬俱樂部的委託,將其運用於環境與人文長期變遷的研究。1980年,
美國的巴尼教授又把這個方法,運用於他所主編的專書《全球公元2000年》──美國卡特總統所委託進行,有關全球永續發展的研究。
系統動態的基本方法,是把一些關鍵變數以及變數之間的相互影響關係,用動態模型描述出來,然後藉著這個模型來推演跨時點的趨勢變化。所以,它就是一種模擬系統,與所謂的「兵推」類似;只不過兵推通常應用於敵對力量的作戰,涵蓋的時間通常較短,而系統動態則是對長期的趨勢進行演練。
我們可以運用系統動態模型的概念,分析
兩岸之間關係的變化,預測未來的走向。在
台灣內部的長期趨勢方面,我們需要先認定幾個重要的變數。一個是教育。此變數之重要性,在於它會形成下一代的思想與觀念,而下一代會慢慢長大成年,成為公民。小時候受到的教育,會影響公民的思想,以及對於世界和兩岸的認知,進而影響他們的政治態度。
在這個方面而言,自從十二年一貫新課綱實施以來,它最大的特色就是在歷史上幾乎消滅了「中華民國」。如今有很多的小學生都在問老師,為什麼我們的國家叫作中華民國。多數歷史課本對於中華民國產生過程的描述,可說是粗陋地一語帶過,而且是放在東亞史。在
兩岸關係上,中華民國的存在和其歷史發展,是一個重要連繫,本有機會成為防止兩岸走向戰爭的防火牆,但目前在教育上已經被推翻。現在的學生,知道身分證上印的是中華民國,但不知道中華民國代表什麼,也不知道如何從中華民國的歷史連接到中國更早的歷史。
第二個重要的變數是媒體。目前(瀏覽量較大)主流媒體的內容,從電視到網路,清一色是反中、仇中、鄙中。所以等下一代長大離開學校,走入社會時,他們繼續接受媒體的「教育」,而且其火辣程度遠超過原來的課本。「中國」2字的內涵,只剩下「中華人民共和國」7個字。
接下來的一個變數是選舉。我們採一人一票制,確實擁有民主的表象,但在選舉文化的內涵中,更大的成分是民粹。用白話來說,就是前面兩個變數所產生的「意識型態」,到了選舉的時候,就成為政黨的提款機。由於藉此提款,政黨當選以後的政策,也必須具有「反中、仇中、鄙中」的特色。而且政黨還可以透過網軍,反過來引導媒體走向。
照理說,執政的政黨希望安定,不希望動亂,但如果安定的前提是改變以上的趨勢,那就會影響政黨的執政機會,而政權當然比安定更重要,所以個別候選人沒有選擇,必須成為以上力量循環的加速器,而非煞車者。要之,教育、媒體、選舉、公共政策,形成自我內循環,速度愈來愈快,往同一方向前進。
最近幾年,有一個外在的變數也產生重大的變化,那就是中美對抗。尤其在
新冠疫情發生後,美國內部也有媒體、選舉、政策的反中循環。於是在外交上,在
台美關係上,成為另外一個反中力量的重大來源。其反映於政策,就是大量購買軍火、部署中程飛彈、提高後備軍人動員、研究恢復徵兵制。
這4個變數的循環,相互強化,往戰爭的方向前進。當然,還是有代表煞車力量的變數存在,包含兩岸及全球經貿往來、人員往來、主流媒體以外的媒體、留學生…等等。但是,目前看起來,這些變數的力量發展,不足以減緩或改變主流力量運動的方向和速度。
巴尼教授曾說,使用系統動態的目的,在於提醒利害關係人在面對問題時,要採取「預防式」,而非「回應式」的改變。系統動態處理的問題都是長期趨勢演變,就像全球暖化一樣,等問題出現了才想辦法解決問題,往往已經來不及了。戰爭與和平這兩個不同方向的演變,其最大的利害關係人是全體台灣人民。如何喚醒一般國民瞭解這樣的趨勢,主動地做出預防式的防範,而不再充當政客或外國人的棋子和犧牲品,是知識份子的職責和任務。
(本文刊於2021年12月9日中國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