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總理霍華德十三日與日本首相安倍簽署「日澳安保合作共同宣言」,這是日本在美日安保後,首度與外國簽署安全協議。根據宣言,日、澳將在聯合國改革、反恐、救災、打擊犯罪,以及軍事防衛等領域加強合作。
這項安全協議對亞太安全將產生重大影響,這其實是「美日澳軍事聯盟」的重要環節之一,也可以解釋為「美日安保加一」的設計。因此,美國的角色才是真正重點。以目前美中關係的走向而言,美國比較在意維持亞太現狀,並且避免被東亞整合與中國發展排除在亞洲之外;所以美國要求澳洲、紐西蘭與印度加入東亞高峰會,而美國也鼓勵日本與澳洲簽署安全協議,從經濟與安全兩個角度,確保美國仍然是亞太的主導國家。
這項協議顯然日本所獲較多,表面上是進一步展現自主亞太安全戰略,讓日本對於亞太安全議題能有更堅定的發言空間與立場。另外兩項附帶的戰略意涵,其實更讓日本大有斬獲,一方面是美日安保體制得到進一步鞏固,這項日澳軍事合作,其實是美日澳三方軍事合作的重要環節,代表美國對於日本與東亞的安全承諾,透過美日與日澳軍事合作關係得到更紮實的確認。
另一項對日本的戰略意涵,則是中國對日本的態度,多少會受到此項日澳軍事合作的影響,因為短期內中國軍事是無法與美日澳進行對抗,北京政府因此會更強調日中關係的合作面與互利面,避免激化安全或歷史議題,形成中國與亞太三大國對抗的局面。
至於澳洲方面,反對日澳軍事協議的聲音一直不斷。澳洲的政治人物與戰略學者,相當質疑這項協議非但不會對澳洲安全與澳洲介意的東南亞安全有實質助益,反而會自縛手腳,不但可能造成中國的誤解,影響澳中經濟關係,更讓澳洲在未來的亞太安全衝突中,失去彈性空間。
霍華德與安倍都分別強調這項協議不是針對中國,不是圍堵中國的軍事協議,更不是抗衡中國發展的軍事聯盟。美國也許是日本與澳洲的最重要安全盟友,但是中國則是這兩個國家最重要的經濟伙伴。
至於中國當然非常在意,北京不是憂心澳洲對中國的安全威脅,而是擔心美日澳三方對中國形成包圍或圍堵的態勢,將來在亞太安全議題上,特別是台灣與兩岸關係問題上,美日澳三方將會協調政策與行動,對北京採取制衡或壓力作法。解放軍經費已經連續呈現兩位數字成長,現在則更會持續增長,並且加速軍事現代化,日澳軍事合作協議給與中國軍事發展合理的動機與理由。
台灣必須瞭解東亞目前處於合作與衝突交錯關鍵點,經濟互賴與區域合作正凝聚著東亞區域的發展與整合,但是權力競爭與衝突熱點卻挑戰著東亞的穩定與安全。質疑日澳安全協議的澳洲學者們,其實是擔心台灣內部政治因素與中國軍事發展,造成台海軍事衝突而拖累日本與澳洲的介入;所以我們應該思考,也為著台灣利益與對台灣的愛,如何建構兩岸和平機制,如何成為負責任的東亞夥伴。
(本文刊載於96.03.15 聯合報第A15版,本文代表作者個人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