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甫
周信佑
其實面對年金財務危機，蔡政府上任之初即以基金永續為名，強推軍公教「年金改革」，但根據最新退撫基金精算資料，最長也不過將破產時間延長30年而已，與政府自詡年金改革後可以永續，無破產可能，相差甚遠。而且公教年改過程不僅粗暴且顯失公平。社會上對年改的討論很多，但俗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其實套用在國家也是一樣。檢討年金的問題，基金的管理與經營不彰，報酬率低才是最大問題；如果有辦法提高基金報酬率，則所有的改革及其對立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很多人認為這樣的報酬率就是限制條件，但依過去我研究主權基金的心得，其實改變投資規則，或組成國家級團隊積極對外投資是有辦法提升報酬率。
退休基金要收支平衡，政府依法只有三項選擇：提高在職人員提撥率、提高政府撥補率，以及提高基金投資報酬率。前二者在現行政治環境下並不容易，況且政府每年如期撥補200億元進勞保基金也沒用，勞保破產也只是延後2年，關鍵問題在於投資報酬率不佳。不論是退撫基金或勞保年金的預算決算評估報告或基金精算報告都明確指出基金投資報酬過低，應予檢討改進。
以上所講的報酬率，都遠高於我國四大基金的投資績效。因為目前我國退撫基金、勞保基金或勞退基金等四大基金的投資報酬率，卻只比銀行定存利率好一點。媒體曾譏笑「白忙一場」，也曾勞動監察委員進行調查。雖然也的確有委外基金經理人低買再倒貨給四大基金，被查出不法，但絕大多數四大基金的操作都是合法。那為何我國政府掌管的相關基金其經營績效乏善可陳？原因不外有二，一是政府護盤陋習、專業不足等。OECD和國際銀行都強調退休基金不該讓政府管理，防止政府挪用。二是條條框框限制了投資機會與缺乏任何動機去提高操作績效。政府退休基金提供最低保證收益，如勞退基金的兩年期定存利率，加上公務人員受到法規限制，在這情況下，基金管理者一定是穩健為首要考量，投資低風險、低報酬。
在這情況下我國政府基金的報酬率自然難與由專業人員管理的各國退休基金、主權基金報酬率相比。我們再來看看這些主權基金或退休基金怎麼操作？主權基金往往找一流的國際專業團隊操盤。投資標的包括各國的股票、直接產權、政府公債、公司債、特別投資、房地產、私人基金、避險基金、基礎建設等。只要能賺錢的，配合政策任務考量下，就可進行投資。例如，韓國國國民年金近20年年化報酬率5.8％、新加坡淡馬錫基金近20年股東回報率7％、加拿大公共服務退休金近10年年化報酬率6.2％、美國加州公務員退休基金近20年年化報酬率7％等，如果我們有這樣績效，年改就會容易很多。
要提升退休基金報酬率，建議一是讓政府放手，藉由公開、透明化程序，交由專業人士經手操作，追求長期投資績效標準。二是開放「自行選擇其個人退休金之經營及運用方式」，而不願意在自選上從事投資操作的人，仍然可以依據現行法規，委由基金代為操作，獲得最低保障。美國、香港、新加坡及澳洲等已開發國家，不但委由專業機構操盤，退休帳戶也開放由個人自行管理；開發中國家，如：東歐匈牙利、拉丁美洲國家墨西哥及智利等，也都納入退休金自選機制。
我國私校退撫儲金的成功模式正可作為國內退休基金改革的一大突破及學習標竿。私校退撫儲基金成立以來，秉持公開化、透明化、制度化、專業化等原則，建置退休自選投資平臺，提供私校教職員全方位自主投資選擇，完善個人退休規劃，並以信託方式交由約定的銀行管理。自2013年3月1日成立以來，至今年4月30日止，各投資組合累積報酬率為保守型12.65％、穩健型39.64％、積極型39.08％，而今年以來報酬率為保守型5.36％、穩健型10.99％、積極型14.27％，三種投資組合均繳出優異成績。私校退撫儲金透過自主選擇、自主管理、自主提撥，奠定成功關鍵，顯見開放退休金自行管理已為大勢所趨。
面對退休基金破產，政府誠信危機，政府應拿出魄力，大膽借鏡私校退撫儲金的成功模式，讓民間信託操盤來提高效能，把餅做大，不僅能提高退休基金投資績效，又可發達商業基金管理投資公司，讓台灣金融產業更上層樓。
(本文發表於2019年6月13日工商時報名家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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