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扁與杜正勝花費一百八十萬台幣公帑,非要把中正紀念堂前面牌樓的「大中至正」牌匾拆下不可,除為選舉綁住深綠基本教義派票源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任何理由。
今天凌晨關鍵時刻,有人徹夜不眠地守候,要捍衛這座歷史建築的原始面貌。也有人處心積慮,妄想造成衝突死傷,藉此可宣佈戒嚴。老百姓被搞得糊裡糊塗,一般人只曉得可能鬧出亂子,卻無人公平地撇開藍綠立場,就事論事去看問題。
平心而論,中正紀念堂的名稱不是不能改,正門的牌匾也並非神聖不可拆換。抗戰時期,蔣中正確是率領全民抵抗日本侵略的英雄,他半世紀領導國民黨建設台灣的功績,也無可抹殺。但自從他自一九一五年到一九七二年、長達五十多年,以千萬字計的日記在史丹福大學胡佛研究所對外公開後,他已經走下了國民黨的「神壇」和共產黨的「祭壇」,還原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平常人。
今年七月十日香港出版的《亞洲週刊》封面故事,用四頁地位報導兩岸三地乃至日本數十位歷史學者不辭辛勞,多次到胡佛研究所閱讀解密後蔣公日記的觀感。其中有大陸的中國社會科學院、北京大學和復旦大學,日本的東京大學,自然也有台北的中央研究院近代史所與國民黨黨史會。這些背景立場完全不同的學者專家,異口同聲都認為蔣氏日記具有高度真實性及權威性,顛覆了國共兩黨過去的官方論述。
換句話說,這五十多年的中國史也好,台灣史也好,因蔣氏日記公開,需要重新評估改寫。僅就二二八事件而言,蔣當時忙於國共內戰,無暇兼顧,他在日記裏怪罪省主席陳儀,說主因是「人謀不臧」,下令「勿濫殺無辜,除首惡者」。各方對歷史的認知,既有如此重大改變,何以民進黨無人知悉?或雖知道而無人敢提?連表面偶爾還保持點公道的謝長廷,也同樣滿口胡言,顛倒是非,真使人百思莫解。
中正紀念堂應該成為保存蔣中正史蹟的博物館,收藏所有現存資料,不是把他當作「最高領袖」來紀念,而是蒐集所有關於他個人和蔣經國總統與那個時代有關的書籍、衣物、照片、乃至武器,供後人參觀憑弔,任何謾罵或吹捧的資料都可展示,無須隱瞞,以顯示台灣的演變與進步。我深信國民黨或馬英九都會認同這個主張。因為已進入民主時代的台灣,人民有足夠的智慧與常識去辨別是非,任憑政客們如何搬弄挑撥,最後只會自食惡果。
(本文刊載於96.12.06 聯合報第A15版,本文代表作者個人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