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Barryob Wikimedia Commons)
投票。非常具指標性的發展之一,就是已經向選務機關登記會投票的,竟高占全體選民的九十七%;這更是政治史上前所未見的高參與率。
主張蘇格蘭獨立的一方,是以歷史的演進軌跡、蘇格蘭在國會內的低代表性和對英國政局的影響來作為切入點;特別是晚近英國公共治理的成效不彰,在論述中即刻意迴避民族認同等的情感糾葛。而且,不像東帝汶或是烏克蘭一般,這次並沒有國際戰略的交雜參與,在沒有地緣利益與均勢平衡的過多考量下,因而能避免有外國勢力的黑手伸入。
從簽署大憲章開始,英皇即被迫退讓部分的權力與承諾保障給貴族;卻也因為減少了內部衝突,而陸續尋找出興國大業的合作模式,接連打敗西班牙、法蘭西等陸上強權。之後,更因
美國和愛爾蘭獨立,被迫採取懷柔回應成立大英國協。
這一路到了印度甘地採取不合作運動以後,民族國家遍地興起,其實已徹頭徹尾瓦解大英帝國的統治實權與象徵意義了。而在二○○七年的全球金融危機,又證明英國在金融開放上的不堪一擊,公共治理不過是紙糊一張的謊言。如今的蘇格蘭獨立運動,就是要掀開那張包藏過禍亂的表層面膜。
倒是英國女王在最後一刻的公開表態,她選擇在蘇格蘭行宮對參加禮拜的教友們宣說一句,「希望蘇格蘭人民能謹慎思考他們的未來」;因為女王的母親,正是出自蘇格蘭的貴族。一如戈巴契夫在八零年代末的抉擇般,願意追求和平共榮,先求鬆放、解體,再做調整交換的發展路線,押注了蘇聯改革與東歐良性互動的契機,好探尋出新解藥。
蘇獨希望建立更受在地民意節制、更公平且更有回應力的新政府,因此選擇以獨立為手段,來重建政治結構。推動獨立運動不餘遺力的首席大臣薩孟德,他即席回應英國女王的說法是:即便是在蘇格蘭獨立後,相信女王仍會以擔任「蘇格蘭的女王」為榮。
不管投票結果為何,倫敦作為政治與金融中心的百年地位,已然是逐漸褪色了。但有王室如此的溫和召喚,又有如此一語雙關的堅決前行,正顯示出蘇、英當局在重大議題上,都能尊重普世人權的光輝,也願意相信民主票決的功效。而這確實比獨立公投的結果如何,更有看頭。
(本文轉載於103年9月19日聯合報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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