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沃牆
2015年的第一個股市交易日，美股、歐股及亞股因受到國際油價每桶跌破50美元及希臘可能退出歐元區的利空而紛紛下挫。全球投資人擔心黑天鵝再現，恐慌指數也再度升高。電影黑天鵝（Black Swan）是一部描述心理驚悚的片子，在最後一幕中，飾演黑天鵝的芭蕾舞女主角以摧毀自己來創造極致的完美，看來頗為震撼。其實，黑天鵝的由來是十七世紀時，當時的歐洲人認為全世界的天鵝都是白色的，直到在澳洲發現黑天鵝時，他們才改變看法。而在現實世界中的黑天鵝係指看似極不可能發生的事件，但最後卻出現了；一旦發生時，所造成的衝擊卻不小，後果也可能超出想像。
近幾年來，國際黑天鵝事件可謂層出不窮。在去年底，就有不少媒體及預測專家對今年可能出現的黑天鵝做出預測，大致上，英雄所見略同。一是歐洲經濟前景不佳，發生通縮的可能性加劇；若希臘退出歐元區，則再度引暴歐債危機的機率大增。二是因歐美的經貿制裁以及油價崩跌所導致經濟嚴重衰退，俄羅斯盧布可能會續貶。三是美國聯準會最晚可能於年中升息，屆時將拖累全球經濟成長；第四是油價持續下跌，甚至低於原油及頁岩油開採成本，不僅對石油出口國造成傷害，美國不少頁岩油廠商也面臨倒閉危機。
睽諸歷史經驗，一旦發生金融危機，首當其衝的就是銀行業。鑑於2008年全球金融海嘯期間，銀行業即使資本充足下，因未能審慎管理流動性風險（Liquidity risk）而面臨危機；犖犖大者如美國百年歷史的投資銀行－貝爾思登、雷曼兄弟及英國的北岩銀行。
有鑑於此，國際清算銀行下的巴塞爾銀行監理委員會（BCBS）於2010年提出巴塞爾協定第三版，以作為全球銀行業流動性風險的規範。在流動性的規範中，有流動性覆蓋比率（Liquidity Coverage Ratio, LCR）及淨穩定資金比率（Net Stable Funding Ratio, NSFR）二個重要的流動性指標。考量流動性覆蓋比率主要目的為強化銀行短期流動性之復原能力，衡量銀行於壓力情境下是否具備足夠之合格高品質流動性資產，以因應未來30日之現金流出需求。
金管會為加強國內銀行業的流動性風險管理，自今年1月1日起，要求銀行實施流動性覆蓋比率，並納入流動性風險管理架構。該草案中，明定銀行業於過渡期間內各年度的流動性覆蓋比率最低標準，不得低於60％，且逐年提高10個百分點，自2019年起不得低於100％。
筆者認為，應進一步將流動性指標納入銀行壓力測試（Stress test）中。詳言之，流動性壓力測試是考量當銀行因發生擠兌而逐日流失大量現金時，若無中央銀行及其他銀行的奧援，該銀行是否有能力在一特定的期間（通常是5日） 內持續保有足夠的現金應付擠兌。相較於以資本適足程度為壓力測試標的之其他風險，流動性壓力測試尚有測試標的是現金而非法定資本、測試期間長短明確訂定等二大特質。
持平而論，除國際上的幾大黑天鵝外，台灣高鐵公司財改方案未過，恐將面臨破產命運、國銀對大陸曝險程度亦逐漸升高，恐形成另二隻黑天鵝。據悉，高鐵已從台灣八大行庫借款台幣3,650億元，尚有民營銀行持有高鐵特別股以及普通股；對國銀來說，無異是一件極為龐大的直接曝險，其中包括放款、擔保和股權投資。
據穆迪估算，這筆聯貸金額，約當各銀行貸款總額的1.8％～3.9％，一旦高鐵公司破產，銀行所持的特別股和普通股將遭受損失。
針對希臘脫離歐元區所可能帶來的影響，歐洲銀行已與金融業者開始進行內部壓力測試。包括：花旗集團、高盛集團和經紀商毅聯匯業集團（ICAP）均已模擬希臘脫歐的情況，預先進行壓力測試；如模擬希臘脫歐、採用本國貨幣或祭出資本管制，導致付款系統故障時，新外匯交易平台的測試。
金管會擬對國銀展開大陸曝險壓力測試，但對於國際黑天鵝事件等變數，是否亦應儘速做不同情境下的壓力測試來防範流動性風險？
(本文刊載於2015年1年23日工商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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