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躲貓貓。)
一則關於
兩岸用以搶救少子女化措施背後所實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結構性意涵,是有加以延伸性思考之必要。
首先,資料指出2023年之際,中國的總人口數為14億967萬人,相較於2022年著實減少了208萬人,這已經是連續2年所出現的人口負成長發展趨勢,至於,2023年出生人口902萬人、出生率6.39‰,更是創下歷史的新低,對此,中國政府機關透過各種手段方法以達到人口增加之目的,如此一來,也讓『社區催生電話』的構思運作應運而生,誠然,祭出『喂,您好,請問上次月經什麼時候?有沒有生孩子的打算?』之類的詢問說辭,實難收其以換位思考之效,就此而言,要如何借力使力以提供包括健康檢查、夫妻會談、心理支持、經濟扶助及其社會參與的整體配套調控措施,這也指陳出來:關乎到生育與否,這已經不再只是限定於個體自為範疇的一項理性選擇(rational choice),而是直指「個體-制度-大環境」之於國家穩定發展的某種公民活動選擇,畢竟,包裹於從早婚、適婚、遲婚、晚婚、延婚、晚婚、試婚、再婚到不婚,從誘生、利生、催生、好生、難生、再生到多生,以及從不想生、不能生、不敢生、不必生到不用生等新生世代的認知行為處境,過往處於什麼年紀就該做什麼事的社會化過程,已然隨其社會環境變遷而產生價值觀念及其認知基模的世代改變,如此一來,看得到的是『不婚、不生、不養、不畏懼離婚』的新世代行為舉止,看不到則是扣緊個人主義、存活挑戰、仰望未來等潛在性發展危機。
事實上,關於搶救少子女化的命題思索,
台灣政府在這方面的各項因應對策,一直也是處於束手無措困境,遠的不說,過去的8年至今,針對《我國少子女化對策計畫(107-111)(107-113)(107-114)》的目標管理,中央政府每年皆編列有新台幣1千億元起跳的預算,只不過,新生兒的出生率卻是不升反降,這也讓行政院國發會明年(2025年)一方面思索如何再藉由包括強化不孕症解方、開放單身女性人工受孕、協助養育、減輕住宅負擔以及解放照顧父母壓力等各項優化方案,編列高達1,177億元經費來推動
少子化對策,另一方面,則是將年輕人不婚不生趨勢的歸因事由,歸咎於是沒有找到理想結婚對象之故的思維邏輯,如此一來,不僅漠視諸如就業
低薪、物價通膨及其昂高
房價等結構性限制因素,更因為晚婚、遲婚、少生、難生的加惡效果,致使少子女化所造成的滾動影響,將有如雪上加霜般無法抑制和困難翻身;連帶地,包括從各種誘因條件之『實招』、相關限制懲罰之『硬招』、補助凍卵之『虛招』、托育服務之『軟招』到撒幣給錢之『無招』,突顯包括幼齡、大齡、高齡等不同人口世代所相與糾結的,這又豈止於人口紅利或人口赤字的兩相拉扯。
最後,同文同種如海峽兩岸的中國、台灣,面對高齡子女化的人口發展趨向,實有其「存異」與「求同」之處,但是,當不婚、不生已經內化成為集體性意涵的認知基模或心靈結構,那麼,諸如催生電話、人工受孕、育兒津貼、托育補助、紓解生養壓力以及減輕住宅負擔之類的工具手段,已然是陷入某種強弩之末的困獸之鬥,就此而言,少子女化趨向的惡質、惡化和惡夢,沒有最壞,而是只有更壞。
(本文曾刊登於113.10.26 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