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奕琦
日前美國聯準會主席鮑爾（Jerome Powell）在全球央行年會中表示，為壓制近來的通膨危機，聯準會必須繼續升息，並會將利率維持在高水平一段時間，引發美股3大指數當日全面重挫，道瓊指數更大跌逾1000點。
根據《日經新聞》報導，在各國央行跟隨美國腳步紛紛升息之際，卻也出現美國、英國、加拿大、瑞典及紐西蘭等5國出現「殖利率曲線倒掛」情形，即10年期公債殖利率都低於2年期公債殖利率，顯示市場普遍認為全球經濟將進入衰退期。根據美國全國經濟研究所（NBER）的研究發現，1980年以後所發生的經濟衰退中，最多情況大約在1年半前會出現殖利率曲線倒掛。
鮑爾也指出，抑制美國的高通膨，對美國人的家庭和企業都將帶來痛苦。學理上，升息的貨幣政策將對經濟帶來緊縮消費與投資的總需求下降效果，即打擊高通膨需要以經濟的衰退為代價；但若能同時影響人們形成對通膨下降的預期心理，則可以使犧牲經濟動能的政策成本有效降低。這也是為何鮑爾欲藉這次年會以鷹派言論影響人們的通膨預期，股票市場劇跌和殖利率曲線倒掛正是反應了市場的預期。
然而，此次高通膨的起因，極大的原因來自疫情肆虐和俄烏戰爭帶來供應鏈的原物料短缺危機、運輸成本和能源、糧食價格的上漲等供給面的衝擊，當這些供給面因素持續存在而短期無法排除時，對抗通膨採用升息影響總需求的緊縮貨幣政策恐怕難有效抑制，但經濟衰退已然不可避免，則未來1、2年恐怕還會有苦日子。
衡諸當今世界經濟，除受疫情未歇，變種病毒一波接一波外，由於俄烏戰爭短期也沒停戰徵兆，除深陷戰爭的兩國經濟必然敗壞凋敝外，致使歐洲經濟亦嚴重受創，尤以完全停止俄羅斯的天然氣供給影響為最，預估歐盟將可能會損失至少 4個百分點的GDP。當歐洲面臨高通膨與經濟衰退同時顯現的「滯脹」情況（stagflation），也會經由國際貿易與投資的外溢效果而影響全球經濟。
當全球為打擊高通膨，以美國為首的各國央行紛紛採取升息的緊縮貨幣政策下，國內消費與投資必然受壓抑，國外需求下降又造成出口萎縮，使原本已受疫情封鎖多時的經濟更雪上加霜。另外，在升息與避險的雙重作用下，資金外逃或回流美國，國際金融對新興與發展中國家更形不利，尤其大量舉外債的國家面臨債務危機的風險提高，貶值的壓力遽增。故不只美國，對各國的家庭和企業恐怕都將帶來痛苦！
根據許多的研究報告顯示，通常採行貨幣政策的影響效果會延遲9至18個月。鮑爾表示讓物價恢復穩定將需要一些時間，並需要動用強勢的貨幣工具，將利率維持在高點一段時間。若通膨在今年的第4季可能會觸頂，一旦物價出現明顯的下降趨勢時，聯準會是否會如學理上所稱的「政策的時間不一致性」（time inconsistency of policy），為了經濟的復甦朝令夕改而停止升息呢？大家且拭目以待！
(本文刊於2022年8月29日中國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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