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沃牆
今日是2019年最後一天，也是台股封關日，台股連續五年(2014至2018)封關日收紅；但受日昨美股回檔及投資人獲利了結，準備過年心態濃厚，賣壓擴大，終場收跌56.23點，跌幅0.47%，失守「萬二」，也中斷連五年收紅。對全球股市而言，今年在全球資金派對下，絕對是意外豐收的一年。韓股昨(30)日封關，全年漲7.7%，扭轉2018年的下跌17.3%的局面。日經日經指數2019年全年收漲18.2%，同樣也扭轉去年下跌12%的走勢。今年台股加權指數2269.73點，漲幅23%；不僅創10年來的最佳年度漲幅，也是亞洲最強；其中，護國神積-台積電全年漲幅達60%，對指數貢獻最大。台幣今年升值幅度亦不遑多讓，12月30 日，台幣兌美元匯率直逼30元大關。美股更是屢創新高，漲幅逾3成，而川普上任3年以來，標普500指數漲幅超過50%，優於歷屆總統。持平而論，2019年歷經美中貿易戰的波濤洶湧及衝擊，不僅貿易成長趨緩，經濟亦面臨衰退風險；全球主要央行紛紛採行預防性降息因應，結果美國股市因資金寬鬆及選前利多下不斷地迭創新猷。未來，美中貿易戰到底會趨於和緩或是波瀾再起，資金派對是否隨封關而近尾聲？
全球經濟成長仍憂勝於喜
今年全球貿易及經濟成長仍受到美中貿易戰的影響，貿易量劇減尤為明顯；再者受全球需求萎靡不振，製造業一片冷颼，全球製造業採購經理人指數(PMI)已連續多月低於50的榮枯線，不論是美國的ISM製造業指數，歐元區的製造業PMI均連續下滑。除此，因憂心經濟下行，國際投資也明顯減速；據統計，全球FDI規模已連續3年萎縮，創下2008年金融海嘯以來最大減幅。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於今年11月底發布最新的全球經濟展望報告，預期明(2020)年全球經濟增長將觸及2.9%。美國、歐元區及中國大陸均遭下調。而國際貨幣基金會(IMF)及世界銀行(Word Bank)也分別於今年的10月及6月下調全球及主要國家的經濟成長率。2020能否由衰退中逐漸復甦，端視美中貿易戰後續發展及各國採取的刺激性貨幣及財政政策能否奏效。
美國經濟成長動能還會持續？
2019年，美國前3季經濟成長率分別為3.1%、2%及2.1%；其中，2、3兩季均較2018年同期放緩，並創下4年來的最低及次低水準。雖然，美國勞工部於12月6日所公布的11 月非農新增就業人數為26.6 萬人，優於市場預期，創1月以來的最大增幅，失業率降至3.5%，為50年來新低。美聯準會(Fed)於去年連三次採預防性降息，更是10年來首見情況，這種刺激性的貨幣政策也讓美國經濟基本面能得以維繫，免於及早走入衰退之途。花旗近日所發表 2020 整年市場展望報告指出，2020 年美國經濟衰退的機率僅為 30%，就業成長速度也會放緩。美股在12月經歷強勁的反彈，由於對美中貿易樂觀及高科技股獲利符合預期，主要股指上周創下歷史新高。據此，樂觀論者認為在總統大選前尚有可能再創新高；但也有悲觀論者則認為，因今年美股漲幅已高，明(2020)年可能下修10%至20%。
中國大陸經濟下行已為常態
有論者謂:「2019年可能是大陸過去十年最差的一年，卻是未來十年最好的一年」；此話不無道理，因受貿易戰及國內外諸多風險挑戰影響，中國大陸今年前3季經濟成長率分別為6.4%、6.2%及6%；其中，第3季更創下27年以來最低紀錄。持平來看，今年全年保六應無疑慮，但明(2020)年經濟成長率進一步下滑應難以避免，跌破6%機率甚高，未來下調經濟運行合理區間恐成為常態。除經濟下行外，金融風險亦隨之升高，中，如企業大規模資金斷鏈、銀行壞帳暴增、失業率攀升等。誠如馬雲近日所言，「到了年底了，昨天一天，我收到很多朋友借錢的電話，一天內5通電話。過去一個禮拜，要賣樓的朋友大概就有十個。」；「所有企業家都要明白，2019年不容易，但這可能只是不容易的開始」，或許這只是當前大陸企業問題的冰山一角。
台灣經濟成長樂觀中仍有隱憂
雖然11月景氣燈號由黃藍燈轉為綠燈，但截至財政部於今年11月統計，台灣11月出口受轉單效應、提前拉貨潮及5G通訊等新興需求湧現等三大因素加持，較去年同期增加3.3%，但預估全年出口仍為負成長，製造業第3季營收也持續負成長，短期難以轉正。其中，對大陸(含香港)出口更是明顯衰退，這與美中貿易戰及大陸經濟成長下行有很大的關聯。另要注意的是，今年以來，台灣對香港與大陸出口衰退5%、對東協衰退7.6%、對歐洲出口衰退4.9%；而對對美國及日本出口卻分別成長了17.6%與1.8%；但大陸地區占台灣出口的4成，而美國與日本占台灣總出口僅2成1；台灣對美國出口成長，根本無法追上台灣對東協加上歐洲等國出口衰退的速度。台灣雖獲轉單效益加持，但是否僅為短期現象？若然，則是否意謂加入區域經濟整合，提升出口競爭力刻不容緩？
金融市場難脫動盪風險加劇
當前全球負利率蔓延，全球主要央行紛紛採取預防性降息，導致資金又開始寬鬆，熱錢到處流竄，不斷地推升股市行情；但是，(1)美中雖達成第一階段協議，後續尚有複雜的智慧財產權、取消對國企補貼、強制技術轉移待解，科技戰也將接續而來。(2)美國聯準會(Fed)未來貨幣政策的走向，將是資金派對結束與否的關鍵。(3)英國首相強森立場強硬，可能牽動脫歐的英國國會大選，增加脫歐問題的不確定性。(4)美國及台灣總統大選逼近牽動台美中關係，政治不確定性風險波動。(5)股市已來到歷史高點，震盪將更為顯著。由上述因素觀之，全球股市樂觀中藏隱憂，而匯市及債市波動持續擴大，風險也將加劇。
(本文刊於2019年12 月31日 ETtoday新聞雲雲論)
財團法人
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
聶建中
王順民
劉新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