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口結構、人口年齡分布及其照顧服務布建相關的變遷統計資料,背後實有其『照顧社會』之延伸性思考的必要。
誠然,生、老、病與死的生命輪轉,本是一項如常的人生道路,只是,從平均餘命到不健康壽命而來的老化歷程,這使得相關聯的各項人口統計資料,便有進行變遷性考察之必要,這是因為:我國未來人口結構的中推計,顯現:2000年之際,0-14歲、15-64歲與65歲以上的人口數,分別為4,703千人(占21.11%)、15,652千人(占70.26%)和1,921千人(占8.62%),相與對應的扶養比與扶老比,分別為30.05%和12.27%,只不過,隨其時間的推演,上述的變遷數字到了2025年,幼年人口數、工作人口數與高齡人口數的推估值,分別為2,783千人(占11.91%)、15,914千人(占68.07%)和4,680千人(占20.02%)及其17.49%的扶養比和29.41%的扶老比,換言之,四分之一世紀的時間流轉,當代
台灣地區的人口結構變化,已然出現了超乎且難以想像之於少子女高齡化的雙重劇變現象,如此一來,充斥於長期照顧社會裡的諸多照顧難民,已經是一項迫在眉睫和無所遁逃的『灰犀牛』,從而就只能逕自往沙堆裡流竄以成為眼不見為淨的『鴕鳥世代』。
其次,僅就台灣地區高齡化人口的分佈情形來看,65歲以上法定年齡的高齡化人口,實為一項複雜、深邃、變異且多面向的複合性變項,換言之,從年紀歲數延伸出來像是身心狀況、婚嫁情形、家庭組成、社會資本、認知發展抑或是迎老計畫而來的交叉影響,這也讓從初階65-69歲的「少老」以進化到90-99歲的「超老」,抑或是100歲以上的「百歲人瑞」,關注的重點就不全然只是聚焦於特定年齡分布的高齡化人口數,而是要如何就其所涵蓋生理、心理、社交、經濟、認知或文化等不同個體的各項發展介面,從而找出驅動力量的可能助力或阻力。准此,在這裡的論述思辨點明出來從該項高齡化的人口分布指標,窺見到的是生產性老化及其發展性老化之於銀光世代集體意涵的整體社會事實,如此一來,迎老、慢老、享老、適老、安老、樂老的成功老化課題,自當是文明表徵的一項重要指標,特別是對於『老權』或『障權』的基本訴求,而非只是聚焦於物質範疇的諸多保健因子。
事實上,過往的〈長期照顧十年計畫2.0〉主要是按其長照需要等級分以區分照顧服務三大類型,包括居家服務、日間照顧服務、家庭托顧服務,以及尾大不掉的入住型機構養護服務,針砭之處也就不在於各自物理環境的布建場域及其服務人數或人次,而是復歸長期照顧之於人流、金流、物流、資訊流及其雲端管理流,是否鑲嵌並成為一套整全多層的服務輸送體系,就此而言,背後所糾結的各項命題意旨,便有嚴肅思辨之必要,像是:
一、「人流」部分:覬覦的是專人照顧而非是專業照顧、價格取向而非價值導向,以及權利行使大於義務責任、替代定位先於重要補充、交易成本優於機會成本、他照外人多於照顧素養等迷思與迷亂的長照行徑,如此一來,包括老障之類的照權以及移工勞權的戕害、剝削,這已然是當代台灣邁入『照顧社會』的一大反諷。
二、「金流」部分:官方〈長期照顧服務法〉所堅守的福利服務手段,這也讓權利義務不對等的長照資源使用、耗竭,對賭的更是怯弱、貪婪、自私的諸多道德危險行徑(moral hazards)。
三、「物流」部分:逕自於紅海策略的敵我對峙,早已經是讓入住型的機構養護,喪失創造性轉化的變革契機,如此一來,眼前當下以及未來之於大者恆大以及小者山頭的分立趨勢,這也讓機構養護裡的老人保護議題,成為望之卻步但卻又是不得不的無奈選擇。
四、「資訊流」部分:將迎老工程侷限於個體層次的私領域範疇,也讓成功老化的各項資訊匯流,還是處於正確、完整、及時、充分、透明、識讀以及對稱之有待建置的混沌態勢,此一『數位社會』如何鑲嵌於『照顧社會』的有效串聯,直指數位素人如高齡化人口,實有對接於社會性連結的發展危機。
五、「雲端管理流」部分:如何找出與高齡化長者連結依附的互為同理,多少突顯出來的是被強調的是服務量能的『KPI』(Key Performance Index),而非是在意陪伴的蛻變成長『KMI』(Key Milestone Index)。
冀此,相應而來的則是長期照顧保險化之「金流」、長期照顧夥伴化之「物流」、長期照顧素養化之「資訊流」、長期照顧權益化之「人流」等命題思考,如此一來,從長照2.0到3.0的變革工程,實有大破、大立之必要。
(本文曾刊登於113.08.13 晴天社會福利協會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