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阿扁當選,台灣進入新時代,那時人們寄望他能「全視」,用寬廣的心處理國政。不過,他只會「詮釋」自己種種錯誤的說法,又極力鞏固自身的「權勢」。這樣病態的性格傳染給民進黨,眾多政治人物都擅長詮釋該黨的錯誤,努力掌握權勢,卻不在乎全民的福祉。
相同的念法,確有截然不同的意義。這就是「後現代」的特徵,人人一把調、說溝通重要卻拒絕誠實的互動,大家忙著講,意義眾多,莫衷一是。所謂的現代,是要符合科學、經得起檢驗、理性務實、標準清楚,最重要的是講道理──符合道德、堅持理性。如今,政府與領導人不講道理,民眾滿意度極低,做事不科學,以意識形態治國,經不起檢驗。但是他們儘管沒道德、不理性,卻總是懂得包裝,能夠拿出奇特的說法,對種種現象做扭曲的解釋,如此符合後現代價值多元、隨意解釋、動態彈性、生存至上的特質。
最新的後現代成語民進黨全代會主軸:「誠實面對、勇敢承擔」。這實在好笑,六年來民進黨的整體表現正好是「不誠實面對問題,不勇敢承擔責任」。天離地有多遠,阿扁就與誠實有多遠,民進黨無法面對阿扁的錯誤,也無法面對自己的貪污腐敗;東離西有多寬,政府就與勇敢照顧百姓有大的距離,六年來這個政權既未承擔福國立民責任,也未曾兌現競選宣言。不過,他們總是有美麗的詮釋。
後現代社會的特質之一是「很難溝通」,因為人人都可以有說法,又欠缺溝通中必要的互信。阿扁很愛說話,常常有不同的說法,但最大的問題是無法互信,他不信任別人,別人更不信任他。民進黨整體而言是擅長行銷的,總是能提出動人的說詞,但沒有能力把所說的執行,多數是空中樓閣,少數執行的也無法落實。如此的阿扁和民進黨,當然無法與在野黨、與人民有效溝通。
當理性不被在乎時,野蠻的詮釋控制一切。阿扁與民進黨畢竟還掌握國家機器,可以透過無所不在的控制手段進行「威嚇式的溝通」,政府體系中的職位、司法體系的介入、新聞媒體的宣傳等,使無數人眷戀與畏懼。尤其是從政者,難免有些爭議,免不了有些模糊的行為,如果這些人都害怕身敗名裂,只好默默地、懦弱地承擔阿扁和民進黨的錯誤,很難勇敢,對自己沒有誠實、對問題與挑戰難以面對。無數的民進黨代表在會議中感慨萬千:「這個黨怎麼會在短短幾年之間就失去了正當性,也失去了反省力?」也許還懊惱:「我怎麼也失去了說真話的動能?怎麼會失去勇氣了?」
阿扁與民進黨高層唯一想到又能夠做到的,是更積極地控制國家機器,以種種冠冕堂皇的說法和隨意改變的黨政運作模式,來鞏固權力。他們的確「勇於承擔」,承擔了所有行政資源,承擔了國家機器的便利,承擔了「愛台灣本土意識」的優勢。
溝通不是強詞奪理,而是真誠傾聽與善意行動。向罪惡說不才是勇敢,落實改正錯誤才是誠實。希望民進黨能重拾道德勇氣,有更多有識之士能不畏「權勢」,以寬廣的「全視」,正確「詮釋」民意。我們也寄望台灣,少些荒謬、貪污與腐敗,多些道德、理性與公義。
(本文曾於2006/07/24刊載於中國時報A15/時論廣場;本文謹代表作者個人意見〉